這就失態了?十年前那日,大人瘋得來都要跳崖了!
馬車緩緩駛動,將那些視線與低語都隔絕開來。
車輿內一應陳設無不端莊素謹,他孤零零坐在中間,便無端惹出幾分寂寥。
謝縱微垂下眼,唇畔含了幾分苦澀。
也是。她怎麼願意在他面前現身。
他惹惱了鈞霆,均晏也因為這事對他不滿。一下惹了兩個孩子都不高興,若她還在……
應該會和孩子們一塊兒生他的氣吧。
最近想起她的次數頻繁起來,謝縱微揉了揉痠痛的眉心,只覺滿身疲乏,一陣又一陣的低落像是潮汐不斷湧上,沖刷過他周身。
馬車徐徐在謝府前停穩,謝縱微下了馬車,侍衛們偷偷看了一眼,見他一如既往,神姿高徹,便放下心來。
“均晏和鈞霆呢?”
鍾叔笑道:“大郎和二郎正在老太君跟前兒盡孝呢。”
謝縱微腳步一頓,還是往老太君的壽春院去了。
壽春院此時很熱鬧,謝縱微才進了一重月亮門,屋裡傳出的笑語聲隱隱隨著微涼的夜風傳到他身邊。
見府上阿郎回來,女使們連忙打簾請他進去,激動道:“老太君,阿郎來給您請安了。”
屋內的歡聲笑語一停。
謝縱微步履從容,進了屋。
見老太君正坐在墨漆螺鈿屏風羅漢床上,一對姿容俊逸的少年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邊,不知說了什麼,老太君臉上還掛著笑出來的紅暈,只是見到兒子進來,那張慈祥的臉龐頓時就掛了霜。
羅漢床旁還擺著一個繡墩,坐著一個容色美麗、娥冶自若的貴婦人,謝縱微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輕飄飄地刮過謝均霆。
還坐得住。
這可不是他的性子。
“阿耶。”
“阿耶。”
察覺到他的目光,兄弟倆乖乖站起身來同父親問安。
謝縱微頷首,走到老太君面前,恭敬道:“阿孃。”
老太君哼了一聲:“免了,我一個老婆子,哪裡受得起首輔大人的問好!”
謝擁熙不滿兄長對她的冷淡,她那麼大一個人坐在那兒,他竟然都不對她笑一笑,問一問她什麼時候回的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