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宓說道:“這樣很好。以前朝堂上有太多人只知道紙上談兵,對地方民情輿情半點不瞭解,想當然的制定政策。以至於朝廷的政策落實到地方上就變成了惡政。更嚴重的情況,政令出了乾清宮就變成了一張廢紙。你要吸取前朝的教訓,建立完善的官員考核制度,儘量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兒子聽父親的。兒子還有很多疑問,想要請教父親。”顏均望著顏宓。
顏宓突然有種滿足感,他笑了笑,“你說。能幫你的為父肯定不會推辭。”
顏均笑了起來,將自己的疑問一股腦的丟擲來。顏宓拿出專業的態度,開始替顏均解惑。
父子二人以最恰當,最舒服的狀態相處。父子關係沒有因為彼此身份的改變而變得生疏,更沒有敵視防備的情況發生。兩父子一如既往,和天下千百萬的父子一樣,正常的和睦的相處。
若是宋安然見到這一幕,一定會非常欣慰。這才是父子之間正常的相處狀態。
擔心了這麼久,宋安然總算能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宋安然和顏宓就能在京城多停留一段時間。等到顏均的新政上了正軌之後再離開。
顏宓顏均這對父子,在書房裡談了整整一天。期間有因為觀念不同發生爭吵,也因為默契而大笑起來。
宋安然派人送了還幾壺茶,又送了午飯,還有晚飯。
顏垚和顏箏知道父親回來了,也趕到行宮。結果因為顏宓和顏均談得太投入,兩個人都沒有和顏宓見面。兩人乾脆就賴在宋安然這裡蹭吃蹭喝。
宋安然嫌他們聒噪,顏垚和顏箏卻不為所動,勢要在母親這裡多蹭幾頓。就當是皇家報八卦他們的報酬。
宋安然嘖嘖兩聲,“瞧你們兩個這點出息。老二,你要是不眠花宿柳,皇家報自然不會無事生非,胡亂撰寫你的新聞。箏丫頭,但凡你淑女一點,皇家報也會對你客客氣氣,天天在報紙上誇你。”
顏垚端著酒杯,渾身上下透著瀟灑勁。毫不在意宋安然的數落。
顏箏則說道:“母親,女兒註定做不了淑女,母親就不要再用淑女的標準要求女兒。對了,女兒有件事情想和母親說一聲。
京城的青年才俊,我全都見了一面,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至於大哥軍中的袍澤,一個個全都是大老粗,糙老爺們,女兒同樣看不上。
女兒決定了,女兒要離開京城。外面的世界那麼大,我一定要去看看。說不定明年女兒就能給母親帶一個女婿回來。”
宋安然扶額,一臉的生無可戀。我的貼心小棉襖啊,你怎麼比你哥哥還要野。再這麼下去,就真的成了老姑娘了。
顏垚嘲諷顏箏,“就你這副野蠻的樣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出色的男人。”
顏箏故作嘔吐狀,“母親,你看看二哥自戀的樣子,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如果他不是我二哥,我真的想在他的臉上打一拳。”
顏垚趕緊離開顏箏。開玩笑,這張臉可是無往不利的利器,真要被顏箏這臭丫頭打壞了,他找誰算賬。
宋安然擺擺手,她不想和這兩個死孩子鬧騰。在海外十多年的時間,宋安然早就見識過這兩個死孩子的破壞力。實在是太兇殘了。
宋安然狠狠瞪了眼顏垚,又瞪了眼顏箏。
顏垚和顏箏都覺著自己好無辜,又被母親嫌棄了。
宋安然再次扶額,再次感到生無可戀。她生了三個孩子,只有老大顏均是按照正常的軌跡成長。老二和三丫頭沒有繼承家業的壓力,一個個都不務正業。
宋安然卻不知道,在外人眼裡,顏均也沒有按照正常的軌跡成長。正常成長的孩子,誰會十歲不到就進軍營歷練?誰會十歲出頭就上戰場拼殺?誰會在十多歲的時候繼承國公爵位?誰會在弱冠之年發動兵變,手握幾萬重兵?
顏均不滿三十歲就當了皇帝。看看顏均的人生,那能是正常孩子成長軌跡嗎?也就只有宋安然當局者迷,才會認為顏均是按照正常的軌跡成長長大的。
其實在外人看來,反倒是顏垚和顏箏更正常一點。
至少不會讓人受太大打擊。顏均太強了,同齡的,比他大的,統統都不如他,更別提比他小的。顏均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普通人站在他面前完全沒有可比性。就算是豪門貴公子站在顏均面前,也會被顏均秒成渣渣。
還是顏垚顏箏正常一點,不會將人打擊得連自尊心都沒有。偶爾還能在兩人面前找到一點存在感。
只能說,在宋安然眼裡,正常成長軌跡和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