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挑眉一笑,說道:“回稟夫人,我想你誤會了一件事情。其實宋家不是非要和沈家結親,我也不是非要嫁給沈玉江。沈宋兩家的婚事,成不成還是五五之數。沈夫人這麼著急的教導我規矩,我看根本就沒有必要。”
沈夫人深吸一口氣,冷著臉說道:“你很放肆!”
“沈夫人,您是我的長輩,我尊重您。可您並不是我的親人,更不是我的父母,所以我的規矩如何,我的教養如何,真的不需要沈夫人來操心。當然,我很感謝沈夫人對我的關心,指出我的缺點。以後我會慢慢改正,希望將來有機會和沈夫人再次見面,那時候沈夫人不會像今天這麼嫌棄我。”
宋安然不卑不亢,侃侃而談,比之沈夫人,顯得更為大氣。
對於宋安然的膽量和放肆,沈家女眷都倒吸一口涼氣。她們長這麼大,真沒見過宋安然這樣的人。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還有膽子反諷沈夫人。難道不怕破壞兩家的交情嗎?
對於這樣的疑問,宋安然報以嗤笑。若是沈宋兩家的交情這麼容易就被破壞,那兩家真的沒必要繼續來往。
因為維持這樣脆弱的關係,真的很費事。但凡沈家出點事,或者宋家出點事,這點交情就全泡湯了。而沈宋兩家,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輩子順順利利,一件意外事故也沒有。
對於宋安然的放肆,沈夫人驚怒交加,她捏緊了椅子扶手,板著臉說道:“看來我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宋安然微微一笑,“沈夫人誤會了,您說的話,我全都聽在耳朵裡,記在心裡面。不過並不是每一句話都對我有幫助,我自然不能按照夫人的要求去做,所以還請沈夫人見諒。”
沈夫人冷冷一笑,“現在我真的相信你之前說的那句話,你真沒打算嫁給我家玉江。你是看不上我家玉江,還是看不上沈家的家世?我不得不說,做人得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騖遠。尤其是姑娘家,千萬別存了攀高枝的心思,小心摔得粉身碎骨。”
宋安然坦然一笑,大方說道:“沈夫人不瞭解我,所以才會好心提醒我,我都明白的,我心裡面也很感激。不過我還是想澄清一件事情,我從來有想過攀高枝,也沒有好高騖遠。所以沈夫人不用擔心我會摔得粉身碎骨。”
“好一張利嘴。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要反駁一番。你是成心讓我討厭你,故意毀了這門親事?還是說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什麼事情都要據理力爭,說個明白,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你的長輩?”
沈夫人的怒氣已經到達了極點,不過她依舊忍著。一臉端莊的問著宋安然。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說道:“平常日子裡,我並不是這樣的。我不喜歡和人據理力爭。唯獨今天例外。”
“為什麼?就這麼不想嫁到沈家,看不上我家玉江。你就這麼厭惡這門婚事,讓你不得不用這樣極端的辦法來毀掉這門婚事?”沈夫人厲聲質問。
在沈夫人看來,她可以挑剔宋安然,看不起宋安然,甚至拒絕接納宋安然。但是宋安然沒有資格拒絕沈家,拒絕沈玉江,更沒資格厭惡這門婚事。
宋安然的行為是挑釁,是極為無禮的。沈夫人強忍著怒氣,才沒叫人將宋安然轟出去。
宋安然的表情是平靜的,語氣是溫和的,但是她的態度是堅決的。
“夫人誤會了,我沒有看不起沈家,也沒有看不起沈公子,更沒有厭惡這門婚事。我這麼做,僅僅是因為不合適。夫人不喜歡我,我似乎也不太喜歡沈家的氣氛。所以我想沈宋兩家還是繼續做世交比較好,做親家就算了吧。”
沈夫人呵呵笑了起來,端起茶杯,姿態優雅的喝了一口,說道:“沈宋兩家,究竟是繼續做世交,還是做親家,這可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說了算的。嫁不嫁更不是你一個小姑娘可以左右的。”
“的確不是我一個小姑娘說了算。”宋安然抬眸一笑,“不過我相信我的父親是疼愛我的,他不會強逼著我勉強嫁人。”
放肆!宋安然這番話分明是在指桑罵槐,說沈家強逼著自家姑娘勉強嫁人。
宋安然要是知道沈夫人這樣腦補她的話,她一定會大呼冤枉。她真沒有指桑罵槐。她罵人,都是直接開口罵,哪需要指桑罵槐。萬一被罵的人聽不懂指桑罵槐的話,那豈不是白罵了一場。
要是宋安然真這麼解釋的話,沈夫人只會更加惱怒,以為宋安然是在嫌棄沈家女眷,嘲笑沈家女眷都不讀書。
所以說,少說少錯,多說多錯,不說不錯。不過既然對方都指著自己的腦門子大罵了,要是還不開口說話反駁回去的話,那豈不是顯得太軟弱,太好欺負。所以就算多說多錯,也要將話說明白,將態度擺出來。
“哈哈……”沈夫人怒極反笑,“你們都聽聽,都來看看,宋家的姑娘果然不一般啊。玉江,你同娘說,見到宋姑娘的真性情,你還要堅持娶她嗎?”
沈玉江朝宋安然看過去,表情有些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