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紅的夕陽有著最後的明媚,此人眼眸,令耿青眯了眯眼睛。
“不過有一事,為兄心裡過不去。”
“兄長說的是何事?”
“契丹......你義父與契丹勾結,一起南下,對方怕是過幽州,南下河北吧?這支兵馬入我漢境,可不會像自家人那樣了,說不得一路燒殺搶奪,攜裹百姓入契丹境內。”
“此事我聽義父說過......”李存孝有些犯難,不知該如何跟兄長解釋,畢竟這事他左右不了的,“契丹立國不久,應該愛惜羽翼,不會大軍南下......若是他們惹的兄長不高興,將來有機會,存孝砍一個契丹頭人的腦袋送給兄長賠罪!”
“就你能,好了,不談了,你帶兵先行離開,我駐軍於此,儘量不與晉王兵馬摩擦!”
“嗯,弟也是這般想的。”
兄弟倆幾年沒見,雖然前段時日有過書信來往,總是沒有面對面詳談來的甚是歡暢,聊完兵事,又拉了一些家常,問起耿青母親王金秋身子如何,侄子如何之後,便一起往回走各自陣前。
兩軍兵將縱有疑惑,但是否開戰還是要看兩位主將的意思,眼下兩邊相談甚歡的樣子,這仗心裡估摸著也打不起來了。
“兄長,保重,待戰事結束,存孝就來長安尋你,看看母親!”李存孝翻身上馬,倉促一面,心裡多有不捨的,抱了抱拳,眼中已有些溼紅,看到耿青同樣拱起手,他輕喝:“駕!”一勒韁繩,調轉了馬頭,朝北面奔行而去。
“駕!”李存信盯著近在咫尺的耿青,恨恨的咬了咬牙,如此大的功勞就在眼前,卻不能取,令他喝出一聲都頗為響亮,跟上李存孝的同時,黑鴉軍也齊齊縱馬飛奔緊跟而去。
轟隆隆的蹄音遠去原野,耿青緊抿雙唇才鬆開撥出一口氣來,身後一員梁將不解的過來,可剛想開口,就被他打斷,眸子劃過眼角斜去對方一眼,嗓音清冷。
“妄議朝政,是要殺頭的。此間是,乃我與梁王之計,爾等莫要多問。”
“卑職不敢。”
那牙將急忙拱手後退,就在這時候,沿河道前方,一撥兵馬急急匆匆的朝這邊趕來,軍隊衣甲鬆散狼狽,一個個士兵神色倉惶狼狽,上氣不接下氣的詫異看著這邊,後方擠出一員將領,乃是王彥章,他臉色有些發白,胸前護心鏡凹陷進去,嘴角還殘有血跡,提著一杆鐵槍騎馬過來。
“監軍,晉賊兵馬到這邊過來,又去了何處?”
“剛走,不過眼下要追,恐怕是來不及了。”
王彥章愣了一下,他看去耿青身後的牙將,那人點點頭將剛才的事如實說了,惹得王彥章一槍插去地上,在馬背上嘶吼:“兩軍交戰,你竟放敵人兵馬離去?!”
或許有傷在身,吼的勁頭過大,使勁咳嗦兩聲,捂著胸口抬手指去耿青。
“我定要告知梁王。”
“王指揮使......此乃計也。”那邊的牙將小聲提醒一句。
這才讓王彥章停下怒火,狐疑的看去耿青,後者看也沒看他,翻身上馬調頭就往軍陣那邊過去,離開時話語還是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