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
見到為首的身影,這大漢表情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翻身下馬快步上前拱起手:“孟絕海謝監軍援手!”
那邊,耿青邊走邊拱著手迎上去,拿了自己腰間的水袋遞給這位防禦使,“說來慚愧,耿某也是狼狽逃回,恰好遇上了,不過如何,總算將敵人嚇退,孟將軍,咱們還是抓緊時間離開這邊,省得沙陀騎兵又折返回來。”
涼爽的清水淌過滾熱的腸胃,孟絕海舒爽的撥出一口氣,對於面前的耿青,起初他以為已經死在那晚沙陀人二次襲營的混亂裡,沒想到活下來,還沿途收攏了這般多的潰兵,從這點上來講,除了不會丁點武藝,他已經是合格的行伍之人了。
“是得抓緊離開。”孟絕海塞上木塞,將水袋遞還給青年,看著那邊驚惶之色的軍陣,抿了抿嘴唇。
“這支領軍沙陀騎將,手段多變,讓人難以捉摸,而且武藝更是世間少有,不能力敵,只得先回長安,整頓士氣再言用兵。”
“如此,趕緊動身。”
耿青臉色難以掩蓋的慌張,也不多客套下去,估摸著時辰,便催促著與孟絕海合兵一處加快了腳程。
只是他最先收攏的那一千多兵卒卻是下意識的與孟絕海的麾下隱隱分離開,前前後後簇擁著兩人迅速趕往距離這邊最近的灞橋。
陽光照著頹喪的隊伍延伸西面,照去繁華的巨城,集市仍舊吵雜而熱鬧,懷揣戰報的令騎狂奔過街頭,一片雞飛狗跳裡,奔入了皇城。
皇宮太極殿。
一眾文物沉默的站在金殿之上,坐在龍椅的黃巢看著手中呈上來的情報,眼睛閉了閉,隨後望去大殿上掛著的地圖,上面標著西面、北面戰事的規劃,然而眼下,一切都變得那麼蒼白。
“兩路兵馬......一併失利!”
他隨手丟了那份戰報,起身走到那地圖前輕聲說著,陡然一把將它撕扯下來,揉成團狠狠砸在地上。
目光蘊著寒意,看去下方默不作聲的一幫大臣將軍們。
“跟隨朕的將領,從北到南,由南再到如今長安,爾等當初何等驍勇善戰,可現在如何了?是朕當了皇帝,讓你們享受富貴,安逸的太久,便忘記了怎麼打仗?!”
老人聲音拔高響徹大殿,一腳將那揉成團的地圖踢到下方。
“尚讓輕敵敗了,可以說鳳翔節度使鄭畋老謀深算,可北面呢,爾等撿起來看看,一仗未打,就被沙陀人偷襲損兵折將,一路狼狽逃竄,這可是我大齊立國之戰,爾等就是這麼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