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玉記下了。”
“要記在心裡。吃飯吧,待雨停了,又該是上路了,飛狐一小縣,處理完了,便加緊去雲州。”
九玉點頭應下,招呼了外面數十名神策軍兵卒進來尋座位坐下,或蹲去外面簷下,等不及羊肉煎餅、熱湯送來,掏出袋中乾糧先應付一陣。
濛濛水汽瀰漫山間翠林,遠去的天際,雨雲沉甸甸的落下雨線,浸在這場入夏大雨裡的城池內,某棟大院之中,嘩嘩的雨水澆打瓦片,沿著屋簷交織起長串的珠簾。
風吹來,溼冷的空氣擠進窗隙,檀木圓桌上的燭火搖晃了一下,那邊撫動的薄紗簾子後面,一張木榻還有著輕輕的抖動。
“叔叔,就這麼抱著妾身上了榻,亡夫的靈位還擺在那呢,他可是兄長,也不怕半夜找你去。”
蔥白的指尖劃過泌著一層汗漬的胸膛輕柔的轉著小圈,側臥裡榻的嬌軀僅裹了被褥,露出一片酥白,下方露在被外的雙腿纏去那邊,婦人貼近些許,嬌柔的聲音裡,吐著溫熱的氣息吹在耿青耳邊,笑嘻嘻的又舔了一下。
“麝香、穿的這麼露骨......”耿青揉了揉發癢的耳朵,將她臉搬正,看著女人的眼睛笑起來,此時他火氣已經降了下去,話語也顯得理智許多。
“嫂嫂看起來是早有準備,今日能踏進這間房的,都能上這張軟榻吧?”
似乎早有預料,婦人也只是衝青年嫵媚的笑笑,縮回雙腿坐了起來,“叔叔哪裡話,能進妾身這房的,也只能是我相中的,妾身猜,你想說趙縣令,還是新上任的安縣尉?”
女人眸子劃過一絲狡黠,輕咬了下紅唇,“縣尊位置雖大,可能力不顯,安敬思武力雖高,可欠缺謀劃,尤其是像叔叔這般的,飛狐縣又有多少?再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妾身將身子交給你了,金刀幫也是你的,妾身啊,就想找個靠山,安安穩穩、穿金戴銀過完下半輩子。”
“你不想親手掌這金刀幫?”
“妾身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有什麼能力掌管,就算有那心,底下的人也不服一個女子管的。”
婦人年歲並不大,約莫二十五左右,正是風華正茂,對床笫之事,頗為精通,一雙白皙小腳翹著拇指,不經意的伸來,一勾一搭的壓著耿青胯部,弱弱的嗓音有些幽怨。
“妾身,原是代縣青樓裡的頭牌,被高生這五大三粗的漢子強買了回來,原本指望著侍候他,好好活下去,哪裡知道人忽然死了,如果不找男人靠著,這家業,妾身怎的守得住,到時候怕命都會沒有,叔叔與高生是結義兄弟,與其便宜外人,不如便宜了叔叔,有這層倫理,妾身嫁不得你,也是你的人。你們男人啊,喜好女人、權利、錢財,這下不都有了嗎?”
耿青靠去床頭,掐了下她臉蛋,說了句:“那青謝過嫂嫂。”時,表情似乎愣了一下。
“還叫嫂嫂。”
女人嬌嗔的推了一下男人肩頭,並沒有注意到耿青表情,抱去寶貝似得,一把摟住,聲音溫婉如玉吹去他耳邊。
“妾身叫樓芸香......哎,怎麼了?”
耿青忽然將她推開,飛快套上衣袍,下榻將鞋子一併穿上,一邊繫著腰帶,一邊走去門扇回頭朝爬床沿女人說道:“想起一件事,得去府衙一趟,晚上就不過來了,已經許多時日沒回家裡,嫂嫂先休息,我先告辭。”
“叔叔!叔叔!”女人摟著被褥,赤著腳落到地上,看著開門出去的背影連喚幾聲,都沒回應,靠著床角的柱子,歪著腦袋忽地笑了一下,嘆了口氣。
‘嘖......男人啊。’
旋即,摟著被褥起身,走去擺放銅鏡的桌前,整理起頭髮,似乎也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