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料到西蠻會設下埋伏?”韓旭的眉越皺越緊。
而且蠻人之所以有此埋伏,定也是得知了他先前的布戰計劃。
韓旭是什麼人,稍一冷靜下來,便看明白了其中的曲折。
“是你刻意將訊息透露給了西蠻,有意聲東擊西?”韓旭看著兒子,神色複雜。
“父親太高看我了。”韓呈機眼角微微眯起,愈發顯得陰鬱起來,遂道:“只是將計就計罷了。”
韓旭聽到這裡,並未再深問下去。
聯想到方才韓榮異常的殷勤,他若再想不出什麼來,那便不可能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手指緊握,心底亦是一陣陣的發涼。
“想讓他去送死——這便是你起初瞞著為父的原因?”韓旭神色複雜的看著韓呈機。
顏巾烈是什麼人。屆時見情勢急轉而下,定會認為是韓榮出賣了他。
好一個將計就計……!
“父親狠不下這個心來,我只能替父親拿主意了。”韓呈機注視著前方,目不斜視地說道:“斬草要除根,這不是父親教我的嗎?”
“可他是你的親二叔!縱然他對韓家起了異心,可終究未鑄成大錯,罪不至死——”韓旭拍案而起。滿面驚怒。
他以往只知這個兒子冷漠持重。竟不知他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冷血到了如此程度!
“父親何必這麼說。”韓旭嘲弄的勾起了唇角,與那雙獵鷹一般的黑眸對視著說道:“當年之事,父親做的可比我絕多了。”
現在跟他談論親情。會不會太可笑了。
“你……”韓旭氣的手指都在發抖,可偏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帝裳。
當年若非是他一己私心作祟,想得到雲州曲家的獨一無二的制箭術,妻子的確不會慘死。
雖不是他親手所殺。但跟他也有著莫大的干係。
可許多事情就是這樣,越是自己做過的。便越是介意,害怕時刻有人在提醒他自己是一個多麼冷血自私的人!
“倘若父親可以原諒二伯,現在大可以派人將其追回。”韓呈機說到這裡兀自低低的冷笑了一聲,搖頭道:“只是我想。二伯他應當捨不得回來——”
現在在韓榮的眼裡,有的只是怎樣達成自己的計劃。
誰要是敢攔他,就是他最大的仇人。
到了嘴的肉想讓他再吐出來。那決計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現在怎麼會明白,這塊送到了他嘴邊的肥肉。卻是摻了劇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