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燙不燙,謝謝姐姐。”江櫻是個典型的‘見風使舵’,剛看出來對方對她有一丁點的好,立馬兒就改口喊了姐姐。
少女樂了,笑道:“喊什麼姐姐呀,我叫宋春月,比你大不了兩歲,以後咱們一起玩兒,你就喊我春月就行!”
江櫻邊隨著她踏出正屋中,邊點頭答應下來,又自我介紹道:“我叫江櫻。”
宋春月點頭表示記下了,一把撩起內間的簾子,“娘,隔壁的阿櫻給咱們送湯來了!”
內間掛著青灰色帶著補丁的床帳下,躺著一位年約四十的婦人,看起來身子似乎有些不大好,聽說有人來了便坐了起來靠在床頭。
“這肉就是給你們補一補的,趕了那麼多天的路,還送回來幹什麼……”李氏搖頭笑笑,表情和藹,“你就是櫻姐兒吧?今個兒聽莊妹子說起你來著——”
江櫻笑著點頭,看著眼前親切的李嬸,暗想著日後過上了好日子,定得好好報答人家,俗話說的好,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更遑論是受下了人家一塊肉這樣的大恩,更得要好好相報才行。
從隔壁回來之後,江櫻喝了一碗熱乎乎的肉湯,又就著湯啃了個窩窩頭,湯足飯飽之後,又洗了個熱水澡,便舒舒服服的撲到了床上去。
“頭髮還沒絞乾了,可別又頭疼!”莊氏跟了進來,手中拿了塊乾毛巾,來替江櫻絞著頭髮。
這丫頭一路上吃盡了苦頭還沒半句埋怨,一副樂觀的性子時常感染著莊氏,可能吃苦歸是能吃苦,可從小養尊處優的一些習慣卻是不能改,比如不管多冷的天兒,多惡劣的環境,必須要燒水沐浴洗頭髮才能睡得著。
通身上下的大小姐的習慣,唯獨愛乾淨這一點,被保留了下來。
江櫻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讓莊氏給她絞著頭髮,享受的勾著嘴角,道:“奶孃,你照顧了我這麼多年,以後我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小姑娘的聲音又軟又糯,說的又是這樣暖心的話,莊氏聽得一愣一愣,險些忍不住紅了眼睛。
“傻孩子,你今年才十三歲,該是被人護在懷裡的才是……倒是奶孃,沒有什麼本事,讓我的櫻姐兒受罪了。”
“哪兒有,跟奶孃在一起,我不曉得有多開心。”
莊氏被她逗笑,見頭髮也絞的差不多了,便放下了毛巾。
這樣的櫻姐兒,是以前從來沒有的,自打從老爺去了,櫻姐兒為方家大公子鬧了場自盡之後,便變了許多,變得愛說愛笑,變得格外的暖人,跟個軟乎乎的小兔子似得——莊氏只能想到這個比喻了。
莊氏嘴角帶笑拍了拍江櫻的背,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得,乍道:“哎呀!老爺留下的傳家寶我還沒給你呢!你瞧我這記性……”
江櫻看著她匆匆忙忙地跑去了外間翻找著,一時間有些迷惑。
江世筠還給她留了傳家寶?
傳家寶這樣的好東西,江世品和江世佑竟然沒有來搶奪,倒是奇了。
而當莊氏一臉興高采烈地捧著那傳家寶,送到她面前的時候,江櫻忽然就明白為什麼了……
“奶孃,你確定……這是我爹留給我的傳家寶?”江櫻目瞪口呆的問道。
這究竟是哪門子的傳家寶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