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安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在凱文聽來總有雙關之意,他能隱隱感受到詩安的無奈和傷情,卻只能暗自給自己立下規矩:只要不是為了迷惑先知,一定不再與詩安多添情愫。
可他很快就開始搖頭苦笑,因為他意識到這個規矩根本毫無意義,如果詩安真是先知的棋子,那麼只要面對詩安,就等於處於先知的監控之中,他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想來想去,他覺得只能用“隨性而為”這四個字來化解眼下的困惑,如此一來,那塊壓在他心中的石頭頓時消匿無蹤,也就不再在乎詩安所言背後的深意,只管按照字面意思調侃過去:“怎麼突然變得聽話了?”
詩安的語氣依然如舊:“因為您是真神啊,您說的我自然是要聽的。”
“如果我不是真神,你還會聽我的麼?”
“您怎麼可能不是真神。”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是,你會如何?”
“如果您不是……我……”被凱文吻過之後,詩安嫁給凱文的決心更加堅定,然而凱文的慌亂掩飾,以及隨後的沉默不語,甚至於剛才的若無其事,都令她心寒沉溺,她好不容易壓制住滿腔的熱情與渴望,凱文的這個問題卻讓她功虧一簣。
“是不是就不聽啦?”
“不是……”詩安認定這是凱文在試探她的心意,她的勇氣在那一刻似乎充盈滿溢,可一張嘴,不僅想說的沒有說出口,就連聲音也幾不可聞,“不管您是不是……真神,只要……只要是您說的……我……我都……聽……”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您……”
“哈哈,我就知道你最乖啦!”
“您就會欺負我。”
“我哪有欺負你啊?”
“怎麼沒有!剛才還……”
“剛才不算。”凱文故意這麼一說,趁著詩安以為他抵賴之時,雙臂忽然收緊,身體貼近詩安,探頭在她側顏上吻了一下,繼而笑道,“這次才算數。”
詩安不知是喜是羞,十根指頭在凱文的雙臂上使勁撓抓,疼得凱文連聲求饒:“哎呀,疼!別抓啦,我錯啦,我再也不欺負你啦!”
詩安只哼不語,又使勁掐了一把才肯作罷。
這般嬉鬧過後,之前的那些不悅與猜疑漸漸消融,詩安的話逐漸多了起來,天空中的雲彩、原野上的丘巒盡皆變得絢爛多姿,每一處似乎都能引發許多共同的感慨,就連偶爾掠過的飛鳥也能成為聊不完的話題。
飛抵部落上空時,已是天色將黑,凱文字想前往引渠工地探訪一番,此刻也只能打消這個念頭。他又想找機會與卡爾等人見上一面,但無論是帶詩安同去,還是找藉口單獨行動,都無法避免被先知知曉,萬一由此引發先知懷疑,倒真有些得不償失,所以他直接飛到先知住所前,與詩安一道敲開了先知的房門。
先知瞧見兩人時頗顯詫異:“真神,您怎麼回來啦?”
雖說四下並無他人,但先知的恭敬足以作為提示,凱文暗道:“你真是謹慎得很啊,我倒要看看你與詩安之間隱藏著什麼關係。”口中卻說:“先知,詩安姑娘受了傷,我怕耽擱久了傷口感染,這才送她回來。”
“是這樣啊,快進屋。”先知側到一旁,把兩人讓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