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回想起了那個棕色頭髮的女性站在絞刑架上的畫面。“不對……該不會就是她?世上可從來沒有兩個相貌完全一樣的人。”居陽興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一聲驚呼突然打斷了居陽興的思路。
“克……陽興先生!”面前的衣櫃突然劇烈地抖動了一番,露出了莎拉麗絲憂心忡忡的面容,“可擔心死我了!您突然衝了出去也不先說一聲!”
“事出突然,我也很抱歉。”居陽興撓了撓頭,把頭瞥向一邊,不敢正對她的視線。
“你啊,來,我給你看看傷口。”莎拉麗絲有些責怪地輕哼一聲,正要起身檢查傷勢,身後的房門卻發出了一聲巨響,整扇門板直接脫離了轉軸,化作兩半倒在地上。
“佩洛德!”
佩洛德喘著粗氣,手裡的劍還沒來得及收回劍鞘。也不管頭頂身上沾滿了樹葉,隨手往桌上一摔,而後整個人倒在床上,空洞地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桌上擺著的,是一串描繪著金雀花花紋的寶石項鍊。
“這是什麼?” 居陽興順手抄起項鍊,擺在眼前一陣打量,“這是金雀花吧……做得還是挺精緻的。嗯?背後好像還有字啊……”
“這是!道格拉斯的項鍊!”莎拉麗絲搶過項鍊,呼吸不自覺變得粗重,“他的項鍊從來不離身的,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佩洛德依舊是一副無神的姿態。“我問你,克勞迪婭……”他一字一句地說著,恍若機械一般僵硬,“你是知道母親下落的吧?”
“我?”
“不是您,我問的是克勞迪婭。”佩洛德拒絕了居陽興的回應。
佩洛德話音剛落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精神都傳進了克勞迪婭的聲音,隨著居陽興輕輕一拍左臉,聲音也變得愈發清晰。
“6月25日,我被關進鐵山城堡的第七天,我被押到頂層的處刑臺,目睹了母親的火刑儀式。茲雷扔過了一把火,我就這麼注視著她的生命消逝,看著她的身體化成了一塊不成人樣的焦炭。”
佩洛德突然笑了起來,掩住雙眼的他笑得非常放縱。他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牙縫裡擠出了一聲低沉的啜泣,爾後,房間內驟然迴盪著佩洛德撕心裂肺的哭聲。莎拉麗絲的臉上寫滿了無限的震撼,躲在一邊悄悄抹著眼淚。
“是嗎?母親已經死了啊……”夾雜著哭聲的佩洛德陡然坐起身來,一把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你不會想到的,克勞迪婭,道格拉斯確實被關在了青銅山的採石場,不過看守他的,是一個你我都熟識的人啊。”
“誰!”居陽興的聲音突然蓋過了其他人,他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顫抖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興奮。
“是老媽啊,金雀花夫人。”佩洛德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她就站在我跟前,一個站在跟前的,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