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真從屋子轉出來,還沒去老房子那邊端粥,便見遠山端著一個木盆子,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偏門。
他這個樣子,有些不對勁啊?
許真真下意識的往回藏。
他探身往裡邊看了看,見四下裡每人,便抬腳進了來,熟門熟路的來到圍牆角落裡,坐在那棵龍眼樹下等。
生怕誰看見似的,把自己蜷縮在樹的後面。
許真真疑惑,他這是在做什麼?
等了好一陣也沒見他有什麼不妥,腳都站麻了,她想過去問問他,忽然聽見了腳步聲。
她趕緊往暗處縮了縮。
張翠從過堂裡急匆匆趕來,一面走一面四處張望,神色有些慌張。
“翠兒,這邊。”遠山瞧見她很激動,衝她招手。
張翠小跑過來,貓著腰走到他跟前,“表少爺,何事又找奴婢?”
她跑得有些喘氣,臉頰微紅,模樣兒瞧著分外嬌俏。
遠山的臉比她的還紅,磕磕巴巴的,哼唧半天也說不出半個字,只把手裡的盆往她跟前遞,“給,臘八粥。”
“這是給奴婢的?”張翠沒有接,眼裡染上薄怒,“表少爺,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夫人是你姑母,你不給她送,反倒給我這個做奴才的,你這是何意?”
“不是奴才,不是奴才……”遠山越急越結巴,“你在我眼裡,不是奴才。”
張翠臉紅紅的,雙手卷著衣角,氣焰都消了大半,“誰跟你說這個。”
“我、我……”遠山以為她還在生氣,又急又慌,臉紅耳赤的,思路都捋不清。
許真真看著都替他著急,恨不得出去幫他說幾句。
好在他不蠢,知道再這麼下去,這一趟又白來了,便做個深呼吸,便語速極快地道,“我姑母有,只是娘說這一鍋我們先吃,姑母的在另外的鍋,要熬久一些,我給你留了一份,你趁熱吃。”
張翠臉頰又紅了幾分,嘀咕,“哪有主子不吃,做奴才的便吃上的道理。更何況,夫人仁善,府裡每個人都分到了臘八粥,奴婢也吃不下了,表少爺,你端回去吧。”
“翠兒。我說過多少回,我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不是什麼少爺。”遠山笑容透出幾分苦澀,“我給你送,和你們夫人賞給你的,是不一樣的。你真不要嗎?”
許真真聽到這裡,懂了。
這兩個小年輕,揹著家長,偷偷好上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