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爺,您問起這楊家,我可太熟了。”李老漢如見到了親人,拽著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許真真如何給李守業洗腦讓他仇視自己、又是如何向里正施壓、把自己一家子趕出來露宿街頭的,說得是聲淚俱下,聞者傷心。
林瑾一眼便看出他在演。
把手抽出來,淡淡地道,“這是你們兩家的糾紛,你可去找衙門找官差主持公道,與我說沒用。我來是想問你幾句話,望你如實回答。”
李老漢頓時沒了熱情,嘟嘟囔囔的,“我一個吃不上飯的人,哪有那閒工夫跟你閒聊呀。”說著走回原來的位置躺下了。
“大膽!”兩名捕快橫眉豎眼要拔佩刀,林瑾伸手製止,道,“李老漢,人人都說許真真心善,你覺得如何?”
“她心善?您說什麼玩笑話。”李老漢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般跳起,唾沫橫飛的開始細數許真真的不是。
巴拉巴拉說了一通,最後又補充一句,“別的不說,就說她如何對幾個贅婿吧。平日裡刷馬桶、洗衣裳、端洗腳水,動輒打罵罰跪,把他們畜生一樣使喚。
她和幾個女兒吃完飯,才允許幾個贅婿上桌,每人一碗飄著米糊的粥水。自家女婿都這般虐待,她心善在哪兒了?”
林瑾瞧他一臉的義憤填膺,譏嘲地笑了笑,道,“既知你兒子在楊家遭罪,為何不把他領回來?”
林老漢噎了噎,直著脖子嚷嚷,“差爺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楊瑞心狠起來,連親哥哥都害,我拿什麼去和他鬥?後面我想讓我兒與那潑婦楊如珠和離,許氏不答應,還讓人狠揍了一頓我一家子。”
林瑾沉默。
這李老漢對楊家滿滿都是惡意,所有的話都經過加工了的,再怎麼問也得不到實話。
他隨意問了幾個問題,便走了。
就這樣,他們在附近走了一日,將楊家的事打聽明白,再與獲得的情報兩相對印,心裡有底了,才去楊家。
楊家正在給楊如珠辦滿月宴。
這回沒請什麼賓客,全都是他們自發來的。
除了生意人和溫老爺子在北省的好友,便是附近村子的鄉親。
他們眼下手裡有幾個錢了,自然不會吃白食,個個都帶了禮物,大多數都是銀手鐲項圈這些東西,收在楊家的庫房裡,堆積成了山。
酒席辦的是流水席,吃飽就走,待收拾好,又開始下一桌。但是,不管吃飽還是沒吃,都在楊家四處走走,說說話,沾沾喜氣。
而設酒席的位置,是在老房子以及外邊搭出來的兩道大長廊。
四周用布簾子圍上,遮蔽了寒風,鐵製的幾個大暖爐放置在兩側,驅散寒氣。
一些賓客端著飯碗蹲在暖爐旁,邊烤火邊吃飯,還能聊天,很是愜意。
門外,楊瑞穿著皮大衣迎客。
待看到郭謙父子出現,他的神色冷下來。
郭謙瞧他這副冷淡的模樣,也老大不爽。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楊兄,怎的瞧見我便苦瓜似的拉長了臉?之前還同我稱兄道弟,如今是中了秀才便瞧不起我了還是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