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嬌嫩白皙的小手變粗糙了,虎口還有開裂的口子。
沒有塗脂粉的一張臉,瞧著有蒼白憔悴,臉頰上有幾顆明顯的雀斑,顯得她有些土氣。
沈逸飛心中感嘆她老得快,不著邊痕的鬆開了手。
莫初然沒有留意到他這細微的動作,嬌嗔地橫了他一眼,“逸飛哥哥,你又說傻話了,我們是夫妻啊,說‘謝謝’做什麼,多生份呀。”
沈逸飛敷衍的笑了笑,“讓我娘去家廟,也是祖父之意?”
莫初然眼眸微閃,點點頭,“說來也是我沒用。我自小嬌生慣養,我只洗衣做飯、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便都有些吃力。
娘病情日趨加重,我完全顧不上。逸飛哥哥,我對不住你。”說完,她黯然低頭,淬然欲滴。
沈逸飛摸了摸她腦袋,“傻然兒,我娘這是心病,藥石難醫,如何能怪到你頭上?”莫初然蹙眉道,“娘是有心結……逸飛哥哥,那你好好考,待高中之日,便是娘揚眉吐氣之時,她的病,便自然會好。”
頓了頓,又道,“這天兒太熱,她整宿睡不著,也實在煎熬。不如明日便送娘過去吧?”
沈逸飛沉吟了片刻,道,“或許我們可以花點銀子,請個小丫頭伺候我娘?那家廟離這兒甚遠,我有些不放心。”
莫初然神色微凜。
她把毒藥一點點加入到沈月娥的湯藥中,大夫也查不出來。
可若是沈月娥死在家裡,說不定會露出蛛絲馬跡,她不敢賭。
所以,沈月娥必須離開。
她面露難色,“相公,不瞞你說,我手上銀子不多了,你還有幾場試要考,我怕到時不夠要去借,得留著。”
沈逸飛並不清楚她手裡的積蓄有多少。
回來的路上遇上打劫,金銀細軟全被洗劫一空,虧得梁叔在衣服的夾層裡藏了兩張銀票,才能從莫家搬出來,在這兒租個小院落。
若不然,這會子正在莫家老宅被人欺壓恥笑呢。
因此,莫初然身上或許真的沒什麼錢了。
他正左右為難,忽地聽到一聲冷笑。
“我這還沒死呢,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遺棄了?”
沈月娥提著裙子,顫巍巍的跨過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