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滿谷滿臉苦澀,低下頭,“娘,讓我再考慮幾日。”
“我這個家又不是容不下你,你考慮多久都無所謂。”許真真話中有話,可陳滿谷不知是心亂如麻沒有聽出來,還是不想回應,便沒吭聲。
許真真嘆息,“罷了。我喊你來,是想你幫我做件事。”
她遞給他一沓她畫了一早上的圖紙,“你去打鐵鋪看看,有沒有人能將這些東西做出來。”又遞上一張銀票,“可以就下定。”
做香水其實挺簡單,只要一架蒸餾器,她方才的圖紙上就有,此外還有過濾器、漏斗等鐵器物什。
只是古人沒見過,也想象不出,陳滿谷看了好幾眼,也沒看出什麼來。
許真真又道,“另外,再去菜市場買十幾只雞,眼下就能殺來吃的那種。”她還欠孩子們一頓燒雞來著。
陳滿谷點點頭,出去了。
許真真看向一旁紅著眼眶默默垂淚的女兒,暗罵原主造孽。
她斟酌再三,說,“丫頭,娘不是想拆散你和滿谷,只是護國公是天子近臣,咱是平民百姓,與人家有著天與地的距離。你明白嗎?”
楊如寶淚如雨下,“娘,我知道的,我只是……不想他走。”
許真真苦澀一笑,“你覺得這可能嗎?”
如寶不說話,只是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想來她也是明白的。
這個年代的男人,心中先有天地親君師,再有家族、自己、子嗣等東西,女人真佔據不了多少位置。
即便陳滿谷真心愛她,也不會為了她,而背棄一切。
許真真嘆息,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跟我去村裡串串門。”
楊如寶詫異,大眼睛裡還含著一泡眼淚,“去做什麼?”
“我想成立兩個作坊,得買兩塊地,還得找一批勤勞能幹的鄉親幫忙,咱們去里正、三叔公、二大爺家走走,透透口風。”
如寶道,“娘,隔壁的李大娘愛串門,村裡大大小小的事,就沒有她不知道的。您若要找人,問問她,她比誰都清楚。”
許真真略一沉吟,“也行。只是她如今在做魚丸,不知得不得閒。”
“娘,咱去問幾句話,耽誤不了她多長時間的。”
“那好,咱們去她家走走。去喊上如煙,自從她出了月子,就還沒有出過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