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真又說,“陳滿谷,你對寶兒是何種心思,不妨如實告訴我。我如今腦子清明,以往的錯誤不會再犯,你不用擔心我會強迫你。”
陳滿谷內心很混亂。
他看不透這岳母,只覺得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讓他生不出半點欺瞞的念頭。
他斟酌再三,道,“我被逼婚,內心很抗拒,如寶也不願勉強我,還答應我,等我養好傷,就讓我走。就這麼過了半年,我還是沒能恢復記憶。
一時也沒處去,就一直留在楊家。半個月前,我腦子再次受傷,竟斷斷續續的記起了許多事。待養好傷,記憶便徹底恢復。”
許真真追問,“所以呢?”
陳滿谷有些緊張地舔了舔乾澀的唇,鼓起勇氣,“我想與如寶和離,再帶她回去,重新成親。”
許真真佯裝驚訝,“你不是不喜歡寶兒麼?放你自由了,你還帶著她做什麼?”
陳滿谷面上有幾分不自在,耳根子微紅,“相處了兩年,處出了感情,我無法割捨。”
好一個無法割捨。
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把如寶當什麼了!
她譏嘲道,“只怕寶兒不願意吧?”
“可,這是我唯一能和她在一起的法子!”陳滿谷滿臉急切,“我是護國公的嫡次子,若國都知道我入贅平民家,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繼而遷怒於你們。不說我與寶兒沒有結果,就是你們,也性命難保!”
他上了楊家的族譜,已是楊家人,家族定將此事視為奇恥大辱,會如何處置岳母一家,還很難說。
許真真皺了皺眉頭。
沒想到這小子來頭這麼大,這件事還真的挺棘手。
她沉吟了片刻,道,“既然這樣,我便做主讓寶兒與你和離吧。以後你與她是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要見面了。”
“娘,不要!”
她話音落下,便響起了兩道聲音。一道在屋內,出自陳滿谷之口;一道在屋外,是楊如寶發出。
後者急衝衝進來,小臉上滿是淚痕。
“娘,我不要和陳郎分開。”
許真真看著她,幽幽地道,“那你就捨得和我分開?”
楊如寶不住搖頭,“娘,我是死也不會離開你的。”
許真真心裡有些欣慰,拿出手絹給她拭淚,“娘也不是非得要你們都在我身邊陪伴。只是國都千里迢迢,娘實在不想你跟他回去被人歧視,受盡委屈。”
她又看向陳滿谷,“我不讓如寶跟你回國都,我方才的提議,你也不同意。那麼,你得再想出別的法子,不然我唯有讓你倆和離,讓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