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暮不閃不避,在老虎飛撲近身的那一刻,他左手向上高舉,穩穩捏住老虎的爪子,右手揮動短刃,豁然割向老虎的脖子。
沈星暮已擁有老虎的力量,並且佔據身體靈巧的優勢。老虎看似勢不可擋的一記飛爪,卻無法對他構成實質上的威脅。
畢竟在生死決鬥中,體型龐大不一定是優勢,反而有可能變成致命的短板。
老虎的體重在兩百公斤以上,它飛撲,因慣性產生強大的衝力,沈星暮被它推得不斷後退。然而它並不能壓倒他,反倒讓他借了巧力。
鮮血再一次飛濺,不是沈星暮的血,而是老虎的血。
沈星暮在後退之時,短刃斜斜上劃,直指老虎的脖子。而老虎似乎也有不弱的危機嗅覺,在浮空狀態下,竟將身體向前挪了一分,短刃沒能劃破它的脖子動脈,只劃傷了它的胸部。
沈星暮一刀偏離,卻不再窮追猛打,而是巧妙地一個側身,錯開老虎的身子,任它撲向後面,爾後重重摔倒在地。
此刻觀眾臺上又是一陣寂靜,似乎絕大部分觀眾都不肯接受老虎鬥不過人的結局。
葉黎卻在這時忍不住拍手叫好,並且大笑出聲。少了臺上觀眾的嘈雜呼聲,他的笑聲在整個角鬥場繞開。
葉黎儼然成為沈星暮的唯一支持者。
沈星暮和老虎的戰鬥還在繼續。雖然從理論上講,他們現在擁有同等的智慧與力量,短時間內很難分出勝負,但事實是,沈星暮不是畜生,能時刻保持冷靜,而老虎卻不能有效控制自己的情緒。
老虎被沈星暮劃傷胸口之後,非但沒有汲取教訓,反而怒吼著再次撲向沈星暮。
它被憤怒衝昏了頭,只知道一味地攻擊,卻也正中下懷,給了沈星暮更多的制勝機會。
一人一虎在角鬥場上激烈交手數分鐘,每次都是老虎紅著眼衝刺,沈星暮則“後發制虎”,總能巧妙地錯開老虎的利爪,並且反手一刀在老虎身上新添一道傷。
葉黎看著,心中忍不住感慨人和動物的區別。當兩者的力量與智慧在同一高度,結果卻不是慘烈不已的肉搏戰,而是更能控制自身情緒、更能冷靜思考的人佔據絕對優勢。
這場戰鬥的結局已沒有懸念,老虎輸定了,很快就會變成一具鮮血淋漓的虎屍。只不過葉黎也相當感慨老虎的反應力,畢竟沈星暮每次借力反攻,短刃均指向老虎的心臟或脖子等要害處,但它總能在關鍵時刻挪動身體,避開要害。如若不然,這場人獸戰鬥早已落幕。
戰鬥又持續了數分鐘,老虎全身遍佈鮮血,之前的狂暴氣焰已消失無蹤,變得氣息奄奄,隨時都可能嚥氣。或許是它生來就有森林王者的氣概,哪怕明知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依舊顫抖著站穩身子,並且低吼著發出最後的絕命一擊。
這一擊依舊沒有任何懸念,被沈星暮輕而易舉避開。
沈星暮的短刃在虎背上“唰唰”劃過,又是一串鮮血飛濺。
觀眾臺變得越來越安靜,不少人已不願再看,一臉沮喪地別過頭去,或者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彷彿他們在老虎身上下了很大賭注,老虎一旦被沈星暮擊殺,他們便將輸得傾家蕩產。
老虎無力地墜倒在地,半張著虎眼,嘴巴里已有鮮血流出,變得氣若游絲,似已經活不久了。
沈星暮手持短刃,緩緩走近老虎,準備給它最後一擊。
當他俯下身,舉起短刃對準老虎的頭顱,即將刺下之時,驚變忽起。
原本氣息奄奄的老虎,居然有了神采,半眯的虎眼陡然睜開,目光如炬。碩大的虎身拔地而起,在沈星暮高舉短刃,還來不及出手或收手的情況下,它張開血盆大口,猙獰咬向他的頭部。
突兀出現如此驚變,葉黎的大腦變成一片空白,連眼前的畫面也變得模糊不堪。老虎還沒咬下,他便恍惚看到了沈星暮變成無頭人的淒厲畫面。
觀眾臺上再次爆發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似乎他們早已看慣了這種驚人的逆轉畫面,不覺奇怪,只覺驚喜無限。
然而最後的結果是,臺上的觀眾與場內的老虎都只是空歡喜一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