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章嫻還痴等著和葉黎結髮為婚的那一天。
沈星暮將不多的頭髮全都束好,順手遞給葉黎,面無表情說道:“章嫻要送你的不是絲帶,而是頭髮。你把它們好好收著,或許未來還用得到。”
葉黎並不伸手去接,而是沉著臉說道:“我有自己的妻子。”
沈星暮淡淡道:“是的,你有妻子,而且不只一個。”
葉黎問:“你在嘲笑我?”
沈星暮道:“總之,你聽我的,把絲帶和頭髮都收好,最好時刻帶在身上,未來一定用得到。”
沈星暮看到絲帶裡的頭髮時,便已基本篤定。章嫻的情況應該和何思語差不多,她們都曾被葉黎傷得滿心瘡痍,只不過葉黎本人並不知道。
葉黎猶豫片刻,接過頭髮,又抓起床沿邊上的絲帶,將頭髮一根一根收進絲帶裡。
沈星暮見他準備用“念”強行縫合絲帶上的缺口,便勸道:“別用‘念’強行縫合,這樣會造成許多瑕疵。你不會女紅的話,可以請會的人按原來的針孔縫合。”
葉黎猶豫片刻,點頭道:“這件事我可以聽你的。不過章嫻的話題可以告一段落了。如果她以後還敢打夏恬的主意,我會親手將她擊敗。現在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欠了童遙什麼,為什麼要放仇世走?”
——我欠她什麼?這種問題,我怎能回答的上?
沈星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欠她什麼。我只是單純地不想看到她悲傷的模樣而已。”
葉黎道:“或許你對她餘情未了。”
沈星暮毫不遲疑否定道:“不可能。我對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情。”
葉黎道:“有沒有情,嘴巴上說了不算。因為人的嘴巴最喜歡做的兩件事就是吃飯和撒謊。人撒謊的時候,不僅騙別人,有時連自己也騙。所以你有可能是在騙自己。如若不然,怎麼解釋你的反常舉動?”
沈星暮在這時候選擇沉默。關於童遙的問題,他一般是儘量不去想、不去說,因為那個女人的確很奇特,不僅美麗奪目、聰慧過人,而且她本身還有一種令人流連忘返的魔力。
見過她的男人,若說不喜歡她,有九層九是在撒謊,而剩下的零點一層,一定是心有所屬,並且堅貞不移地愛著心裡的那個她。
沈星暮一直認為自己是後者,因為他愛夏恬甚至超過愛他自己。可是今天他又有了些許動搖。
他看到童遙悲傷落淚的模樣,心裡便宛如針扎般難受。
男人心疼美麗的女人,好像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這種現象在沈星暮看來,非但不正常,甚至算得上非常不好的徵兆。
他認為自己有了背叛夏恬的趨勢,似乎在無形之中印證了葉黎說的那段賭氣譏誚之語,便是現在夏恬沉睡了,他便想起自己曾經還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女朋友,不再像以往一般在意夏恬了。
葉黎繼續道:“不知從何時起,我的預感變得尤為敏銳。常發生在女人身上的第六感,莫名光顧到了我的身上。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有必要把這件事說一下。在婚宴開始前,我看到童遙出現時,便隱隱意識到,她很可能是干擾我們的最大變數。最後的結果也的確和我預感的一模一樣,你因她放過了仇世。”
沈星暮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時候,女人制造變數的能力的確強於一切,因為她們的存在本身,便是莫大的變數。
葉黎輕嘆一聲,苦笑道:“好像我們都因女人而輾轉奔波,連稍作鬆弛的機會都沒有。在這一點上,我們的確算得上是同病相憐。只不過我們都不能忘了初心。女人的話,一個就夠了,再多隻會模糊我們的雙眼,迷亂我們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