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女郎再次憤憤出聲。。喬安娜並不理她,在病房裡專心致志,引導著孕婦的呼吸。好半天,才起身出來,虛掩上門:
“你問我為什麼不給她鎮痛?”
這位自然神教的5級牧師神色肅然。臉頰上,三道紅痕凝重而又神秘的,為她格外添了幾分威嚴。
眼鏡女郎下意識的縮了一縮,隨即上前一步,越發提高了音量:
“是啊!她都疼成這樣了,你們也不管她死活?!”
“首先,沒有人不管她死活。”喬安娜淡然道。她目光一掃,從狀況尚好、還有心情旁觀的幾個孕婦臉上掠過,向她們微微點頭致意:
“我一到場,就確認了她的情況還算良好,應該能夠自然分娩。如果情況惡化,只能剖宮產,自然也會有人送她過去。”
“可是她疼成這樣!你們——你們就是見錢眼開!”
“那又怎麼樣呢?”喬安娜靜靜地回答:
“施法者們的法術永遠是有限的,所以必須用在更加重要的地方。比如探查,比如剖宮產後的治療。止疼什麼的,不那麼緊迫的需求,永遠只能往後排。”
無限制地滿足病人的需求,最後,只能把施法者的力量拖垮。即便是他們自然之神教團,日常服務於貧苦百姓,也必須知道,如何節制自己的力量。
而在供給不足,需求極大的時候,這些不算緊迫的需求如何分配,遵循的,就是另外一套法則了。
——比如說金錢,比如說權勢,又比如說,某些用金錢、用權勢,都沒有辦法換來的東西。
“而且醫院已經免除很多費用了。”喬安娜明亮的眸子微微一轉,盯住眼鏡女郎:
“剛才的檢查,三個一級法術,按照標準價格就是150金幣,我們沒有收一個銅幣。如果發展到需要剖宮產,2000金幣,醫院,也是全部免除的。”
她聲音平平靜靜,並不因為理直氣壯,就提高一分音量。而隨著她的陳述,走廊上的護士、助產士和產婦家屬,也開始了竊竊私語:
“好像是哎。”
“確實已經免掉很多了,如果每一項都要收,我們家真會付得很吃力……”
“幾千金幣都免掉了,沒理由圖這幾十吧……所以,就真是按規矩辦事?”
各種各樣的異樣目光射向眼鏡女郎。女郎又羞又氣,雙頰通紅,忽地一扭頭,風一般地奔了出去。
“……我氣死了!”當天下午的例會上,她滿臉委屈,向主編和編輯、記者同僚們抱怨:
“她們一點也不關心這些產婦!我說了幾句,就叭叭叭叭叭叭,頂回來一大堆!不都是拿著女王給的錢幹活嗎,憑什麼還要額外收錢?我一定要揭發她們!要寫一篇大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