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纖眉微挑，倒是沒想到她竟是在意這個:“我解釋了他便會信，便會積極主動的配合嗎？”
“……不會。”
女奴張了張口，想到少年方才的樣子，到底是說不出假話。
“這就是了。”姜離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目露疑惑，“動手便能解決的事，為什麼要費精力解釋？”
不服？打到他服氣便是！
貝蒂忽然明白兩人思維的不同之處——
這位幫她復仇的少女，永遠具有應對一切困難的準備與底氣，遇強則強。
頭腦思維也好，技能天賦也罷，不瞻前顧後，卻總能透過問題看實質，不僅時刻保持冷靜與理性，更有自己的傲骨與狂妄。
實力啊……
想到自己普通人的身份，貝蒂微暖的心情又冷了下去，連聲音也變得平板無波:
“是又怎樣？”
想起過往，貝蒂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我父母因這幫人渣而死！我死也要拖他們下地獄！可恨我只是個普通人，不然……”
“噓——”
姜離食指抵唇，露出一絲魅惑的微笑，如同誘人墜入深淵的惡魔。
她將斬殺那油膩男人的白品劍擱上貝蒂肩頭，眸光蠱惑而又柔和:“說什麼喪氣話，那幫雜碎，也值當你付出生命的代價麼？”
貝蒂深吸一口氣，感受到肩膀上武器的重量，從滿心仇恨中冷靜下來:“你要勸我放下仇恨？”
“放下仇恨幹什麼，有仇當然是立馬就報了。”姜離挑眉，半點沒有勸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思。
斗篷下的少女眉眼淡淡，說出的話卻叫貝蒂渾身一震:“我不是你，我沒有資格替你說原諒。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不是麼？
在不遷怒無辜者的情況下，對等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也沒什麼不好。”
沾著血液的白品劍挑起貝蒂下巴，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能望進貝蒂心裡最柔軟的角落:
“只要你不被仇恨矇蔽雙眼，這把劍便是你刺向仇敵的武器。”
“如果不能——”低磁的嗓音中，白品劍微微側鋒，“那毀滅的只有你自己。”
明明有演技有拼勁一姑娘，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甚至犧牲一切可能的未來投入死亡。這未免也太可惜了。
貝蒂閉了閉眼，想起那些畜生層出不窮的手段，苦澀一笑。
不得不說姜離是對的。
可是……
貝蒂忍住酸澀的淚水，低聲呢喃:“我只是個普通人，我……”
“誰說普通人就不能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