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不是麼?
在不遷怒無辜者的情況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也沒什麼不好。
沾著血液的白品劍挑起貝蒂下巴,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能望進貝蒂心裡最柔軟的角落:
“只要你不被仇恨矇蔽雙眼,這把劍便是你刺向仇敵的武器。”
“如果不能——”低磁的嗓音中,白品劍微微側鋒,“那毀滅的只有你自己。”
明明有演技有拼勁一姑娘,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貝蒂閉了閉眼,想起那些畜生層出不窮的手段,苦澀一笑。
不得不說姜離是對的。
可是……
有時候現實就是那麼的殘酷,“我只是個普通人。”
“打賭嗎。”姜離鬆手,白品劍落下,被貝蒂接入懷中,“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做到了不起的事情。”
貝蒂怔怔地望向姜離,乾枯雜亂的栗色長髮配上這個表情看起來有些呆滯。
良久,她垂眸握緊了手中的劍,將信將疑間,彷彿蔓延的酸與暖在乾涸的心田埋下了一粒種子,等待破土新生的那一天。
“比如你現在就可以給那邊趴著的那位上個藥。”沉重的話題一轉,皮皮姜自由切換歡快模式上線,語氣嚴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不起。”
所以你說那麼多就是為了忽悠我去給他上藥嘛!
貝蒂驚了,竟有些被耍弄的感覺,氣鼓鼓地拿起藥瓶朝趴在地上的某人走去。
背影看著卻是鮮活了許多,不再是隻有揹負血海深仇的巨大壓力與死氣沉沉。
姜離收回遞藥的手指,視線在她氣鼓鼓的背影上停留一秒。時空彷彿在這一瞬錯亂重合,當年的自己,何嘗不是如此絕望又狠絕地拼搏過。
右肩上彷彿還被故人輕拍,從左邊探出腦袋,彎腰調笑:
“小朋友,武器可不是這麼用的。”
江邊清新而又鹹溼的夜風與如今西幻風格的簡陋小屋交疊而又消散……
姜離長睫微動眨了下沉默的眼睛,從回憶中轉入現實。
*
那頭貝蒂還沉浸在自己被耍弄的憤懣中,擰開藥品,卻見躺著的少年一動,掙扎爬起。
她下意識看向姜離。
“醒了?”對他姜離就沒那麼多耐心了,示意把藥瓶丟給少年,語氣漫不經心,“那就自己上藥。”
不愧是獸人血脈,爆發與恢復能力實在強勁,難怪換旁人早動彈不得的傷勢放他身上,不僅沒死,還能思考與突圍。
欲言又止的桀驁少年:這人脾氣怎麼這麼差的!呸,鋼鐵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