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羯人死也好,活也好,自有鄧遐和楊瑾料理乾淨,他的視線鎖定的是逃出了六七里地外的那一彪兵馬。
那彪兵馬之中,鄧恆的纛旗依舊在風雪之中高高的飄舞著。纛旗之下,鄧恆在一干親兵的簇擁之下,正打馬往西面狂奔。他們全身都被雪花覆蓋,成了一片白色的影子,若非司馬珂視力驚人,就算靠近百步之內,都未必能看得清楚。
鄧恆一邊打馬狂奔,一邊不時的回頭看來,但是此時天色變得陰沉起來,以他的視力,只能看到身後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沒看到,卻不知司馬珂已將視線把他牢牢的鎖住。
鄧恆在此戰之中一開始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雖然被奇襲破城,卻絲毫不亂,而且極其能鼓動軍心,硬生生的用重甲步卒的防守,阻擋了司馬珂的進攻。若非司馬珂使用毒氣彈,讓其熬到了天亮,屆時羯人的援兵抵達,此戰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所謂擒賊擒王,鄧恆這個漢人將領,不管是招降,還是斬殺,今日都得將其留下,避免日後成為勁敵。
只是,若是投降,還得看其態度。目前司馬珂只招收了李顏一個降將,李顏雖然貪生怕死,但是內政能力強,而且為人極其識時務。至少目前來看,還是能用。
然而,司馬珂在雪地裡追出兩三里地之後,便發現這樣追下去毫無意義,他身後眾親兵的馬匹,並不比鄧恆一行人的馬快,追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們之間的距離並沒有拉近,似乎還遠了一點。
他抬頭朝前面望去,只見得鄧恆身邊跟隨而來的,不過五六十騎精兵,心頭頓時有了主意。
希聿聿~
他勒住馬腳,回過頭來,對王輝等人道:“給孤一把大黃弩,兩壺弩矢,孤先追趕過去,爾等隨後跟來!”
王輝不禁大驚失色,急聲道:“殿下,萬萬不可!”
司馬珂沉聲喝道:“違令者斬!”
王輝無奈只得遞上兩壺弩矢和一張十石大黃弩,司馬珂接過弩矢和大黃弩,對王輝道:“爾等按照原速奔行即可,休得虐壞了孤的戰馬!”
說完,一催胯下的翻羽,向前疾奔而去。阿拉伯馬王的速度如同離線的箭一般,帶著一溜的雪霧,轉眼便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司馬珂催動著翻羽,一路在寒風和雪霧之中穿行,在神駿的阿拉伯馬王的急速賓士之下,很快離王輝極其身邊的親兵便只有一里多地。司馬珂抬頭望去,王輝的親兵,居然以羯人為主,只有聊聊幾個的漢人士卒,可見此人在羯人心中的地位,眼中不覺一冷。
向前再急追了幾分鐘,便已到了鄧恆及其親兵的兩百步之內。兩百步的距離不算近,此時天色越來越暗,在風雪之中,鄧恆等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後面。加之司馬珂的馬蹄聲也被鄧恆一行人自己的馬蹄聲和寒風呼嘯聲所掩蓋,鄧恆等人全然不知司馬珂已經追近。
司馬珂放緩了馬速,保持與前面的敵軍同一速度。然後取下已裝了三枝弩箭的大黃弩下來,抖了抖弩上的積雪和衣袍上的積雪,迅速的搖動弩機手柄,將弩箭推上弩道,將大黃弩的弓弦搖到位,然後瞄準了最後一名羯人的後頸。
咻~
弩箭如電,一閃而逝,直奔那羯人的後頸。
噗~
弩矢在十石大弩的勁道催動之下,狠狠的射進了那名羯人的後頸,然後箭鏃從前面的咽喉透出,那名羯人一聲不響的便跌落於馬下。
然而可能是因為風雪太大,前面的人渾然不知情,繼續向前狂奔,而那匹無主的戰馬只是悲鳴一下,也繼續跟在後面奔跑著。
司馬珂冷冷一笑,正要搖動弩機的手柄,卻又停了下來。終究是嫌棄手搖過於麻煩,直接放棄手搖臂,硬生生的拉動弓弦,將弓弦拉到固定的位置。
開十石弩,其實比五石弓還要稍稍容易一些。因為開弩只是用瞬間的力,將其拉到位置即可。不像開弓,拉滿月之後,還要保持拉弓的狀態用來瞄準,而且在瞄準的過程中還得穩如磐石,不得半點的晃動,不然便失去了準頭。
咻~
又是一箭,前頭隊伍中的最後一名羯人,又被射倒於馬下,然而前頭的騎兵們依舊沒有發現,繼續前行。
三連大黃弩,一次可裝三箭,在司馬珂的手裡才真正起到了連弩的作用。司馬珂連拉三下,便連射三箭,將奔跑在最後的三名羯人射落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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