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菟身旁的胞弟李順,官拜鷹揚將軍,見到晉軍正在大搖大擺的安營紮寨,忍不住問道:“兄長,何不趁敵軍陣腳未穩,衝殺一陣!”
然而,李菟兩年前在安陸城被北府兵打了個幾乎全軍覆沒,深知這隻兵馬的厲害,哪裡敢出城迎敵。
當下李菟當即令眾將士將滾石、擂木、金汁等搬上城樓,又佈置了強弓硬弩,下令堅守不出,敢出城迎戰者,立誅無赦。隨後,李菟又派快馬飛往襄國稟報晉軍北伐之事,同時令襄城郡的兵馬前來馳援。
但是謝尚也沒急著攻城,宛城城高牆厚,強攻必然折損重大,就算攻下來也是慘勝,不但得不到讚賞,還會被司馬珂重責。
謝尚在宛城南門駐紮下來之後,令諸軍馬按兵不動,做好防守事宜,防止羯趙大軍偷營。
隨後,謝尚便做出了一個令李菟極其鬱悶的事情,那便是將宛城四周堅壁清野。
根據斥候傳報的訊息,謝尚對凡宛城境內的漢人百姓,一律強勸其拖家帶口,退往襄陽,並予以發放糧食,米糧、土豆和紅薯各佔一部分,確保其全家老小在搬家途中的口糧,又保證其搬遷到襄陽之後,有地可種。
不過數日之間,便將宛城四周勸走了六七百戶人家,而且還繼續再清退,大有讓宛城成為一座孤城之勢。
副將李順,氣得七竅生煙,一直叫嚷嚷的要出城與晉軍決戰,奈何李菟對戰晉軍有過切膚之痛,堅決守城不出,李順也沒有辦法。
不過六七天的時間內,謝尚便遷走了宛城四周的兩千多戶約一萬多人,使得宛城四周十數里地之內,幾乎成了荒山僻野。
這一下,就連李菟都快忍不住了,照這個速度下去,謝尚將宛城四周的人口全部遷到襄陽,那宛城就跟一座關卡差不多了。
然而,除了遷移宛城四周的人口,謝尚也並沒有讓李菟安心的守城。
………………
月黑風高,夜色沉沉,驍烈軍司馬張澄率領著三百多號人馬,“鬼鬼祟祟”的摸到了宛城南門附近。
張澄並不是想發動一場偷襲。
此時的南門城頭,大約還有五百多趙軍,除了負責值守和巡邏的將士,大部分人正靠在垛堞之上,抱著武器昏昏而睡,只要張澄稍有動靜,這些士卒就可以立馬驚醒,即刻發動反擊。
張澄瞄了一眼敵城,嘴上咧著冷笑,擺手做了一個手勢。
三百士卒,急忙將所負的一件件東西卸了下來。
那些東西不是武器,也不是攀城的器械,而是一張張牛皮鼓,一面面銅鑼。
“敲打起來!”張澄大叫一聲。
號令一下,幾百士卒啐了口唾沫,挽起袖子,拼盡全力的便敲打了起來。
震天的鑼鼓聲,毫無徵兆,驟然而起,一瞬間就打破了夜的沉寂。
與此同時,那些專門挑選出來的粗嗓門計程車卒。跟著一起大吼大叫起來,喊殺之聲也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