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城,東門。
江陽城南面靠水,東西兩面都是大山,唯有北門有大道通往遠方,東西兩面都是小道跨越大山而來。
蜿蜒的山脈之上,十數騎戰馬,在山峰稜線上顯露出了他們的身影。在這些戰馬的身後,依舊是魚貫而隨的披甲騎兵,如同長龍一般一直綿延到山的盡頭,足足有數百騎。
來者正是司馬珂所率的藤甲軍,川馬雖然作為戰馬弱了點,但是騎乘還是沒問題的,尤其是在這種山路,幾乎如若平地,使得這群不習慣爬山的中原漢子少了很多艱苦。這些藤甲軍雖然不擅長騎戰,但是乘馬行軍還是沒問題的。
除了司馬珂的藤甲軍,還有太守黃植親自領著百餘騎巴郡之兵,跟隨在身旁,為的就是矇騙李閎。
當然司馬珂也不怕黃植誆騙他,畢竟黃植的全家老小還在江州,如果有半點使詐,駐在江州城的桓溫會將其滅族,黃植犯不著冒這麼大的風險。再說司馬珂就在他身邊,只要半點異況,第一個死的就是黃植。
司馬珂臉上塗了鍋灰,又濺滿了血跡,顯得極其狼狽的模樣,身上也穿了一件藤甲,外套白袍,顯得極其粗壯,不仔細看像個粗豪的猛將。
他望了望山下的江陽城,回頭對黃植和虞嘯父道:“天色尚早,不如就地休憩一番,填飽肚子,準備決一死戰!”
兩人齊齊應諾,傳出將令下去。
從江州城到江陽城,一共四百多里地,眾人先是乘船走了三百多里水路,又上岸走了一百多里山路,一路長途跋涉,馬不停蹄,已經半天沒吃東西了。
將士們紛紛解開水囊就著涼水,大口大口的嚼著炒麵和肉乾,吃得津津有味。在這亂世,能吃一口飽食,就已經不錯了。
太陽逐漸偏西,司馬珂一馬當先,喊了一聲衝,高舉著長刀率眾呼嘯而下,直奔山下的平原。
隨著駿馬的嘶鳴聲,這些連連走了許久的水路、山路的藤甲軍精神大振,接二連三的大勝,無數次的以少勝多,使這些藤甲兵眼裡,再也無半點對敵人兵鋒的恐懼。
如血的殘陽,餘暉斜斜的灑在江陽東門的城樓上,照在明晃晃的刀槍上熠熠生輝,城樓上守了一天的守軍將士也輕輕的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疲倦之色。
“有敵來襲!”突然城樓上有守軍高聲驚叫。
眾將士急忙紛紛抬起頭來,眺望前方。
只見遠處的山上,一條粗粗、彎曲前行的黑線,沿著東面山上滾滾而下,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是一長隊軍馬疾奔而來。
“關城門,迎敵!速速去通知使君!”城樓上的守將厲聲高喊。
城樓上一片大亂,箭垛口搭滿了弓箭,一塊塊滾石和擂木推倒了女牆之下,城樓上的成軍迅速進入迎戰狀態。
幾個士卒飛身下樓,縱馬奔往城內,通知城內的寧州刺史李閎。
煙塵滾滾,迎面而來的軍馬越來越近,逐漸顯露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