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宛陵,西林鎮,張瑜府上。
這些年得靠司馬珂家的關照,張瑜的小日子過得也算是較為滋潤,蓋了個小宅院,娶了一妻兩妾,生得兩子一女,也頗有田產。
如今又白白得了百畝良田的地契,應可安享富足一生。
只是,終究有點不知足……
夜已經很深了,一彎殘月高掛。
鎮內一片寂靜,各家各戶燈火已熄,四周昏暗一片。
張瑜乘醉在後院小妾的房中折騰了許久,又醉醺醺的晃了出來,踉踉蹌蹌的直奔主房而去。
一道黑影,自院牆上而悄然而下,輕輕的走到了張瑜的背後,聽到張瑜邊走,邊手舞腳蹈的嘟噥著什麼。
細細一聽,才聽得他在說“區區百畝之地,送乞索兒麼?”
那黑影眼中寒光一閃,從他身後驀地伸出雙手,閃電般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往邊上一處小小的荷花池拖去。
那張瑜原本是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而這黑影卻是力大驚人,一雙手如同鐵鉗一般鉗住了張瑜的脖子,使得張瑜張口呼救都不能,只能任其強行拖到荷花池邊。
黑影一把將張瑜放倒在地,伸手抓住他的頭髮,便往荷花池裡按了下去。
過了許久,那黑影才站起身來,望了望栽在池水裡的張瑜,又踢了一腳,這才悄然離去。
那黑影望著天上的彎月,自語道:“君侯歷來不讓濫殺無辜,那些下人,就算真被人尋到,敢說君侯是假的,恐怕也無人敢信,此事到此為止罷……”
說完,疾步奔到院牆邊,一個騰身起跳,雙手攀住院牆,一個翻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朵烏雲飄過,遮住了彎月,夜色越來越黑了,伸手不見五指,不知多少秘密,隱藏在這黑暗之中。
……
說來也怪,賑災剛剛完畢,江南一帶便迎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好幾天。
藉著這場雨,天氣逐漸降溫下來,已經微微有點蕭瑟之意。
而陳金和周琦等人也回到了建康。
收回來的糧米直接轉入了國庫,以繳賑災募捐之糧,錢財直接入了府上的庫房。一時間司馬珂府上倒是庫房充盈,只是這宅子太小,已經不符合其一等侯的身份。
重新購地、安宅,都需要時間,司馬珂將此事交給陳金全權負責,他並不想將自己困在這些小事之中。
接下來,訓練天策軍成了他的頭等大事。天策軍兵力雖多,但是大半為輔兵,只有小半為戰兵,而且之前也只是跟在羯人後面衝鋒,算不得主力。
天策軍的軍營已建成,伙房、營舍、排水溝、廁所等設施一應俱全,一萬多名投誠的北地漢人士兵總算已安頓下來,這裡卞誕自是功不可沒。
除去兩千雜兵,其餘設長弓兵一千,短弓兵一千,弩兵一千,朴刀兵一千,長竹矛兵兩千,重步刀盾兵一千,輕步刀盾兵五百,器械兵五百,合計萬人。
天策軍的定位為全步卒的軍隊,這樣的兵種組合,戰時便有兩種陣列選擇。
遇到敵軍陣型混亂的,則用長竹矛兵在前,擺出長矛方陣,刀盾兵護住兩翼,朴刀兵護住後方,弓弩兵和器械兵居中遠端攻擊,如同上次的歷陽大戰一般,撕裂敵軍的防線。
若遇到陣列嚴明的勁敵,則刀盾兵在前,長矛兵排列在其後,朴刀兵護住兩翼和後方,弓弩兵和器械兵居中遠端攻擊。
天策軍雖然貴為天子軍,其實朝廷的兵器鎧甲庫裡並沒有多少精良的裝備可提供。其裝備全靠繳獲趙軍的裝備,幸得斬殺羯人三千五百人,扒下來的裝備,外加趙軍營地繳獲的裝備,足以武裝八千餘人。故此天策軍的裝備並不比其他中央軍差,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