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裡的光線很昏暗,可李執安的視力遠超常人,自然能將她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
她披散著頭髮,僅穿著兩層單薄的衣物,恢復了真實模樣的臉上似乎有些疲憊,一雙眸子充盈著寥寥紅絲。
“你昨晚住在哪裡?是不是在秦風那裡?”
李執安很執著地問,禁錮她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眼裡同時夾雜著難過和憤怒兩種極端的情緒。
“我在哪裡住也不關你的事!”
餘清歡討厭他這種質問的語氣,以及他突兀的怒火。
上一次在蘭默城的雲天樓,他就是這樣質問著她,羞辱著她,可是現在,他們明明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餘清歡直直地迎著他的目光,開口:“你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地質問我,憑什麼問得這麼理直氣壯?你現在還有什麼身份來質問我?!”
早在安馬城的拍賣會二樓,當他為了白竹挺身而出、將她的心踩在腳下的時候,他們兩人,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如今,他又何故做出這一副怨夫的樣子?
李執安頓了頓,絲絲無助蔓延心間。
是啊,他還有什麼資格。
她現在給自己起名秦霜,是與越秦風簽過婚約的未婚妻子,與他何干?
可明明不是這樣的,她就是歡歡,是被他八抬大轎抬出準備迎進侯府的夫人啊!若非當年出事,現在他們的孩子都該長大成人了……
“咱們不鬧了好不好?”
李執安很生氣,可他更怕她會離開自己,他知道自己之前傷了她的心,所以他也可以強行使自己大度得什麼也不在乎。
即使她接二連三地和他人住在一起,即使那些都不是同一個男人,他都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知道他的歡歡不是一個濫情的人,她只是生他的氣了,只是在故意氣他,只是想讓他去哄一鬨。
他要哄,他得好言好語地把她哄回來。
“我已經休了白竹,我的身邊也沒有任何女人了,你回來好不好?只要你回來,咱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
李執安努力給餘清歡描繪一副美好生活的畫卷,這些畫面,昨夜在他心裡幻想過無數回。
“你不是喜歡白濤城的海灘麼,咱們去那裡定居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咱們在那裡蓋個大大的院子,種上你最喜歡吃的栗子,種種花養養魚,再生個孩子,對了,你還可以把小霜接過來!”
“天氣好的時候咱們去海灘散步,去亭臺吹風,還可以看到最早的日初!下雨的時候咱們就在閣樓裡泡壺熱茶看看雨,聽聽雨打芭蕉的聲音,下雪了,咱們就在家裡生著暖爐,坐在窗前看漫天白雪,等雪停了,我還可以陪你堆個大大的雪人……”
他說的這些,都是極為簡單的事情,餘清歡卻嚮往至極。
她也曾無數次幻想過與他攜手一生的畫面,畫面中,就有這些點點滴滴的幸福。
可是現在說這些,都遲了。
“對不起。”
餘清歡沒有他的力氣大,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可她的眼中寫滿了決絕,“你說的那些,我以後都不能陪你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