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一片暗紅色,如鉛汞的雲壓在無邊的曠野中,沉悶的空氣壓在心頭,放眼望去,霧鳴山中死一般的寂靜。
滿地的屍體如野草的堆積,宛如溪流的血液靜靜流淌,土地被染的血紅,濃稠的血腥氣混雜著臭氣彌散,讓人作嘔。
一滴雨滴砸在血泊,接著在坑坑窪窪的大地下起一場血雨。
雨勢轉急,好似傾盆而下,雨滴宛如珠子噼裡啪啦的摔下,很快就積蓄成一個個水窪。
嘩啦……嘩啦……
腥風血雨籠罩了巍峨的山峰,吹的山頭
翠綠的迎客松搖曳。
松下鋪著一方紫檀木的桌子,上面放著一壺清酒,三兩小杯。
左手邊,紅泥小火爐燒的正旺,咕咕煮著一方青銅小鼎,冒出細密的氣泡。
趙銘坐在石頭上,拿起酒壺到了一杯清酒,看向北方天空,隱約能看見一點黑影,像是一滴墨掉在畫卷,印染著墨韻。
他知道那便是黑石城,正處於在風雨飄搖的黑石城。
而自己能做的,便是靜靜的坐在這裡,等待著妖聖前來。
或許會來三位,也有可能是四位,但無論如何他都沒有退路。
因為在他背後,有千千萬萬個同胞,若是自己一走了之,那便是山河破碎,這一座城的人,都將被殘忍的屠殺。
在洪荒大地之上,以後將再無人族的退路!
趙銘拿過酒杯,飲了口酒,腦中想起一個個片段。
或是,遊子出走,臨行前就著燈火,縫補衣物的母親。
或是,一家團圓,能安安分分在一起吃飯的家庭。
是外出打獵之後,守在路口眺望而歸的妻子,是孩童的笑臉,是傍晚的炊煙,是那一輪皎潔明月。
因為這些,他不能走!
雖然,他從來都不是個英雄,但是對於鍾愛之物,向來都是小氣的很。
這些溫暖又美好的東西,他不同意任何人去破壞。
趙銘又喝了一杯酒,望著北方的那座城,起身望向蒼茫大地,舉起杯中酒水,喝了一聲。
“諸君北面我自西向,屈身守分以待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