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種極為荒唐的感覺。
就是這雙手。
就是這雙會被菜刀傷到的手,如今卻好像是雙執掌著所有……輕輕慢慢的寫著,俯瞰一切。
“……”雲淺慢慢呼吸著,極為認真的在紙上寫下了徐長安的名字。
大抵是她本來就很累,所以沒寫幾個字型力就耗盡了,於是就這麼趴在了石桌上……側著臉看著自己寫的東西,一動也不動的像是一條鹹魚。
鹹魚。
就這一下,那些營造出來所有氛圍全部如同泡沫般碎裂。
徐長安:“……”
姑娘完全沒有發現他回來啊。
徐長安輕輕嘆息,為自己方才那種荒唐的感覺而感覺……荒唐?
他也能解釋。
人在看到極為美麗的場景時,總會產生與現實極為不協調的割裂感的,如今就是。
而徐長安在嘆氣後,雲淺就發現他回來了,但是依舊沒有什麼力氣,於是艱難的撐起身子,轉頭瞧著站在門前的人,眨了眨眼,角上邊卻是帶著笑。
“回來了?”雲淺有氣無力的問。
“嗯。”
然後氣氛就停滯了,緩緩安靜下來。
此時,雲淺歪著頭,趴著讓她的衣裳顯得有些凌亂,在徐長安的視線裡,他入目就可以看見一道近乎完美弧形曲線。
啊,我家的雲姑娘……真是好看。
他看呆了,想要將這夢境一樣的場景刻在心裡,偶爾翻出來瞧瞧。
眼看著徐長安也不說話,雲淺攢了些力氣,這才問道:“怎麼……不過來?”
徐長安站在門前,傻愣了一會兒,這才喃喃說道:“這樣好看的畫面,真是像極了夢境,我若是過去……夢散了,就再也看不見了。”
雲淺那極為好看的手抵在自己的臉上,對著徐長安眨了眨眼:“我不是夢。”
“也是。”
徐長安便走過來,摸了摸雲淺的臉,隨後認真的說道:“果然不是夢。”
“嗯。”
雲淺感受著面上的溫度,眼裡轉著幾分水潤。
徐長安將背上的琴盒卸下來放在一旁,然後在雲淺身邊坐下,伸手替她整理了衣裳:“倒是小姐,這麼累就在屋裡歇著,寫個字還特意跑出來做什麼。”
“出來曬曬太陽。”雲淺說著,指著琴盒問道:“這是什麼。”
“七絃。”徐長安眯著眼睛:“從秦師叔那兒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