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十一驚詫的嘴巴都合不攏了,這條所謂的蜀地真龍居然就是那兩界山的那條蛟龍所化。
張渺看著他震驚的模樣,並未就此打住,而是接著說道:“當初兩界山雖斬殺了大部分下界而來的仙人,但卻有幾位仙人得以逃逸,那蜀中劍門吳道子便是其一,還有幾位暫且無從知曉,但據全真掌教李純陽推斷,北邙必有一位,南海必有一位;這世間若是戰亂四起,他們必然是會現身的”。
乾十一卻是疑惑:“他們現身了又能怎樣?他們本身就是仙人,還能拿他們怎麼辦呢?”
張渺卻是笑道:“這世間不是說早成仙的必定強於晚成仙的;他們現身而出的那一日,便是他們入輪迴之日”。
乾十一撇撇嘴道:“那吳道子為何還不入輪迴呢?”
張渺笑著看著他,嘴裡說道:“李純陽手中那一劍不曾斬出,但遲早是要遞出的”。
這張渺雖然精通於道術一途,可是這等事情涉及仙人之事,也是他能測出來的?乾十一心中有些不信。看著十一的表情,張渺面上笑道:“十一,你那天機閣的天機老人曾說過,這世間的仙人是有定數的;若想要成就仙人,這世間的仙人便該隕落或者飛昇天門,可知那仙界的仙人也是一樣的道理”。
乾十一點頭道:“不錯;那又如何?”
張渺忽而又問道:“你可知呂祖為何入天門而回?”
乾十一搖頭道:“這等道門秘辛,我怎麼會知道?”張渺卻是說道:“秘辛?這哪是什麼秘密,呂祖曾轉身於龍虎山張氏天師府,成為那最年輕的得道天師,憶起往日之事時,只是說了這樣一段話”。
“什麼話?”
乾十一追問道;張渺徐徐說道:“這天上仙人皆為腐朽無能之輩,垂坐雲端,操作凡人之氣運以補自身;佔著茅坑,又堵了人間英才成仙之路,當真可惡至極”。
他入天門在天門之中大罵諸仙,引諸仙下凡,於兩界山被人斬殺,為後世英才生生的開了三百仙位。
由呂祖至今,入仙門者已有二百餘人,這些成仙者皆要感謝呂祖當年所為。
如今天數將滿,那些被逗留在人間的仙人若不及時歸位,必然消逝於這紅塵之中,所以此番作為便是他們最後的契機了。
張渺給他說了這麼多辛秘,乾十一隻覺得如雲裡霧裡。
張渺將這酒袋子裡的最後一口酒喝掉,丟在了這灞河之中;嘴裡厲聲道:“世間仙人皆不拿凡人當回事,那今日我張渺便用著凡人之身堵你運勢十年”。
他身上紫色道袍鼓起,站在那案桌之後,用手一拍這案桌,桌上那七枚銅錢便被震起,他一掌拍飛一枚銅錢,落在了不同的七處地方,嘴裡喝道:“一落崑崙,二落天山、三落秦嶺、四落五嶽、五落峨眉、六落驪山、七回長安”。
七枚銅錢落在了這七個方位,牽引出無窮契機,這這一刻彷彿地動山搖,張渺一人支撐起這陣法來,負荷極大;嘴角早已流出血跡。
他一聲:“著”。
手中桃木劍遙指那翻湧變化的烏雲,只見那烏雲之中一條烏黑的真龍不斷的向他這邊咆哮。
龍能興雲佈雨,真龍御風而來,黑雲壓頂攜暴雨而至;張渺引天下七處興龍之地,勢要將這虺龍趕回蜀地;但這虺龍已成大勢,真龍顯露,誓要入中原之地。
張渺左手持銅鈴,右手持桃木劍;搖鈴三響,這灞河之中水濤翻湧,一座如山丘般大小的玄龜自這灞河之中走出。
玄武出世。
張渺銅鈴放下,將手指在口中咬破,自符紙之上以血寫之,成就符籙一張貼在乾十一胸口之上。
乾十一身上頓覺靈魂之中有東西被牽引而出,一條青色巨蟒從他的體內飛出,於這玄龜合二為一,成就玄武之姿。
京城之中欽天監內,李純陽和王赫二人手執拂塵立於華表柱所立的陣法之外,看著京城之外藍田之上的天空;只見那裡虺龍從雲,玄武乘風,在哪裡斗的不可開交。
李純陽搖搖頭道:“道兄,這時候了你我也就不要再袖手旁觀了”。王赫道長望著眼前的代表九州各地龍興之地的華表柱說道:“你我以此柱鎮住了這九州各處龍興之地,以免被那虺龍借了龍氣;只是這張渺李代桃僵之計終究不能長久,雖以七星北斗之法倒轉七處龍脈為己所用,只怕也撐不了多久”。
他們兩同為欽天監執事,無大事或要事極少同時出現在此處;今日兩人望氣觀山,掐指一算已知道了大概。
雖佩服小天師張渺所為;但這等堪稱逆天之舉;憑他張渺一人若是想要完成只怕是千難萬難,說不定散去這一身修為都是小事,失去了性命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