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點頭致意,領著紅葉與他們錯身而過。
在即將步出房門時,真一不經意地回頭掃視了一眼。此時,平次與和葉剛站起身,準備跟隨真一、紅葉的腳步。櫻正造正一邊談笑一邊在藝伎身旁盤腿坐下。西條大河面帶笑容,彎膝俯身,右腳向後拖了半步,跪坐在榻榻米上。山倉多惠則連連告罪,稱自己待客不周,還請多多包涵。
平次倏忽停下腳步,像是發現了什麼。他一下子來了勁頭,又回身坐下,抱歉著說道:
“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就不出去了。”
和葉跺了跺腳,氣哼哼地轉頭不顧平次,跟上前挽住了紅葉的胳膊。
真一默默地向平次投去一道讓他謹慎小心的目光,然後邁開大步走出了房門。
……
真一剛走出茶室,就立刻掏出手機喊了一隊藤原家的保鏢過來。
“怎麼了?”紅葉面露疑惑,不解地問道。
真一搖搖頭,瞳孔中流露出一絲忌憚,含糊其辭地解釋道:“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和葉見狀也歪頭思考起來,語氣則有些忐忑:
“那三人有什麼嫌疑嗎?我看平次也很在意,是那位古董店美術商櫻正造嗎?之前他回答你的問題時似乎有些心虛的模樣。”
“不,相比於他,另一位西條大河先生才更可疑一些。”
真一輕輕否認,緊蹙著眉頭,透露了內心的懷疑物件。
“為什麼?”和葉訝異地瞪大了雙眼。
“真一君是在我們要出門時觀察到了什麼細節嗎?我注意到最後你與服部有過一番眼神交流,而之前服部本來打算和我們一起出來,卻突然臨時變卦留在了房間內。”
紅葉仔細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娓娓道來。
“不愧是玩歌牌的,果然眼力敏銳,連我對服部使眼色都能發現。”
真一不禁由衷地讚歎起紅葉的觀察力。
紅葉俏臉稍稍泛紅,眼神躲躲閃閃地不敢對視。
她哪裡是眼力敏銳,只是無時無刻不在留心真一的舉動罷了。
真一也不再賣關子,斟酌詞句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是坐姿。西條大河在跪坐的時候,右腳先往後拖了半步才緩緩坐下。這叫做拖半足,練弓箭的人有時會因習慣而採取這種姿勢落座。而在山能寺,服部問他們是否練習過弓箭時,這三人當時都搖頭否認。”
解釋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又用帶著些許遺憾的語氣說道:
“可惜這並不是有力的證據,只不過是我的一些猜想罷了。再說也並不能排除他確實沒練習過弓箭,只是偶然用了這種姿勢坐下。所以在一切還未清楚的情況下,我只能召保鏢來保護我們的安全。並沒有逮捕他的意思,否則我喊的就該是警察了。”
最後,他又解釋了自己與平次的眼神交流:
“我想服部應該也是注意到了這點,所以他才臨時改變主意留在屋內,想著能不能找出西條大河的破綻。我示意他注意安全並且不要打草驚蛇,然後我則是負責到茶室外喊保鏢過來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