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真一、紅葉與和葉三人並肩站在鴨川與禊河之間的河堤上,遙望鴨川對岸如同一團團粉色雲霧般的櫻樹。
落日的餘暉灑落大地,給清澈見底的河面鍍上了一層金黃。一陣和煦的暖風拂過,吹皺了這一池春水,也打亂了身旁女孩們的髮梢。
真一等人腳下的鴨川水勢並不湍急,卻從北至南貫穿了幾乎整個京都市區,堪稱京都的母親河。
雙眼望著好似繁星閃耀一般波光粼粼的河水,鼻間嗅著花瓣、青草與泥土交雜的清香,耳畔傳來人群中陣陣嬉鬧之聲,真一三人不禁同時發出一句源自內心的感嘆:
“真美啊!”
雖然在等待著保鏢的到來,但也不耽誤真一三人欣賞眼前的美景。
服部那傢伙沒出來,可真是虧大了。真一不由得在內心替服部感到惋惜。
但時間一長,真一便逐漸察覺到身邊有一絲尷尬氛圍在緩緩醞釀。三人周圍皆是成雙結對,一對對情侶或是互相倚靠坐在河邊濃情細語,或是親密地執手同遊,唯獨真一這邊三人組隊一看就很是乍眼。
雖然和葉很是配合地走到距離二人稍遠的地方,但紅葉還是有些嫌棄這位新交的朋友,覺得她很是礙眼。真一也覺得彆扭,他原本想追問紅葉昨天臨走前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和葉在旁,著實不好意思開口。
於是三人開始了良久的沉默。真一與紅葉在此期間坐立難安,渾身難受。但絲毫不知自己閃閃發光的和葉倒是意態閒適,心情舒暢,甚至還哼起了小曲。
輕靈悅耳的曲調從身旁不斷傳來,反倒逐漸緩解了真一與紅葉之間的僵硬氣氛。與真一相視一笑後,紅葉閉目聆聽了片刻,在腦海中識別出了和葉所哼唱的歌曲正是她所耳熟能詳的皮球歌。不知不覺,她也跟著低聲歌唱起來。
……
另一邊,茶室二樓的雅間中。平次旁敲側擊地問了櫻正造與西條大河幾個問題。之後他也不敢打草驚蛇,便假意欣賞起前方的藝伎表演。
正巧此時一曲落幕,一位年齡幼小的女孩緩緩登上舞臺。她身著米黃和服,腳踏木屐,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粉底,儼然也是一位藝伎。
老闆娘山倉多惠臉上流露出一絲慈愛,隨後她親切地介紹道:
“這位是我的乾女兒,名字叫做千賀鈴…”
臺上的女孩彎腰行禮,儀態端正且優美。雖然看不清楚她厚厚粉層下的真容,但她幼小的身形、稚嫩的嗓音無一不暴露出她的年齡不超過12歲。
這麼小的女孩便要培養成藝伎嗎?眾人心頭皆不禁閃過一絲疑慮。
似是看出了眾人眼中的困惑,山倉多惠便解釋起了她的身世:
“小鈴是茶室中一位藝伎的女兒,不過她才5歲的時候,母親便病死了。我見她孤苦無依,便收養了她,並親自撫養她長大。”
眾人聞言盡皆釋然,隨即稱讚起了老闆娘的義舉。
山倉多惠擺了擺手,用溫柔的語氣笑著說道:
“她年紀還小,剛學習藝伎的表演,技藝尚未純熟,就不獻醜了。讓她唱一首京都小孩都會唱的皮球歌來為大家助興吧。”
……
“丸竹夷二,押御池;姊妹六角,蛸錦;四綾佛,高松,萬五條;雪鞋,叮叮噹噹,魚架;六條、七條走過後,過了八條就是東寺道…”
紅葉那優美動聽的歌聲不斷從身旁傳入耳中,真一逐漸放空了心思,開始隨著曲調點頭應和。
忽然之間,彷彿腦海中有一道閃電劈過一般,真一猛地驚醒,一瞬間靈光乍現。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紅葉的雙手,語速極快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