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能寺前殿庭院,圓海主持、大弟子龍圓正與幾位施主熱絡交談著。真一等一行六人緩步上前,雙方互相行禮問候。
真一直奔主題,向圓海主持疑惑問道:“主持您有話要對我講?”
圓海主持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慈祥表情。聞言後,他先是微微睜開了幾乎只餘一道縫隙的雙眼,仔細打量了一下真一,隨後語氣和藹地問道:
“我有一個問題要問小施主。”
真一點點頭,鄭重說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圓海主持那溫和的聲音悠悠傳來:“聽聞小施主那天回家後,連續三天閉門不出,卻是為何?”
真一聞言驀然一愣,隨後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片刻的沉默過後,他抬頭直視主持雙眼,很坦誠地說道:
“那天的行動不但沒有找到佛像,而且最後還丟失了白毫。我愧對信任我的主持與寺裡的僧人。在家的幾天,我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錯誤之處,這次來也要向主持與寺僧致歉。”
圓海主持長嘆一聲,望向真一的視線中多了一絲欣賞,也多了一絲宛如長輩看待晚輩般的慈愛,然後溫聲說道:
“我正是怕小施主有這般念頭,才託人找小施主到本寺來。”
哦?真一的表情中充滿了疑惑不解。
圓海主持緩緩走到真一面前,抬手輕撫真一的頭頂。他轉而望向遠方,眼神中似乎有一種彷彿歷經過無數往事的滄桑。過了半晌,種種複雜的情緒消逝後,他才出聲解釋道:
“天才總是愛鑽牛角尖,他們也很難自我調節情緒,小施主也不例外。其實你並不對本寺有一絲一毫的虧欠,反倒是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真一有些意外地微微張大嘴巴,欲言又止。
圓海主持面容慈祥溫和,用平靜的口吻說道:
“山能寺主佛被盜,起初與小施主無關,然而小施主卻找回了白毫,這是本寺要感謝小施主的第一處。”
“可是…”真一不禁瞪大了眼睛,當即便想開口說話。
圓海主持卻揮手製止了想要出聲的真一,邊沉思邊繼續說道:
“雖然後來白毫得而復失,但竊賊是從當時看守的警方與寺僧手中偷走,這件事本就與小施主無關。所以小施主根本不必有什麼歉意。”
“然後,小施主設下巧計,誘出竊賊首領,並當場將其擒獲,使得本寺對本來無望找回的佛像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這是本寺要感謝小施主的第二處。”
說罷,他念了句佛,隨後向真一彎腰致謝。
“可我…我沒有能阻止得了他自殺。”
趕忙扶起圓海主持後,真一按捺不住地吐露了內心最糾結的地方。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臉上也多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鬱。
一直在旁聽的紅葉望向真一的眼神裡頓時多了種藏不住的擔憂,她忍不住上前牽住真一的胳膊,欲言又止。
同時,另一邊的定子夫人的臉上也多了一抹心疼的神色,也伸手扶住了真一的肩膀。
真一轉頭對她們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而此時,人群中也似乎有一道陰冷的目光集中到了真一身上。情緒低落的真一併未察覺,倒是一旁的平次瞬間警覺起來,開始打量起周圍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