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暢淋漓!
這是周南自己唱畢的感覺。
儘管不盡完美,但這種別樣的碰撞,反而撞出了更多意想不到的火花。
即便不熟悉新詞兒,憑藉數十年演出經驗,張老先生加入自己想象的臨場發揮,使得這首歌裡的老腔比之原曲更原汁原味。
“嫽得很!”
曲畢,老先生一砸條凳喊道。
周南雖不能準確解釋語義,但從先生抖動的白鬍子不難看出其激動之意,看向他時也不再是那種客氣的疏離感,透著由內而外的熱絡,直似當即就要拉回家來碗麻食泡一般。
比起觀眾,此時這位僅有的華陰老腔傳承人給出的反應,某個層面上來說怕才是對這首曲子最高的評價。
是的,僅有。經過此前幾句簡單的溝通,他得知華陰老腔傳承幾近斷絕。一是因為小眾,別說華陰的老腔了,好些外地人連有華陰這麼個地方都不知道,二則是以往很多固有的“家族戲”、“傳男不傳女”這些個老規矩限制,導致該劇種發展到今天,只有華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裡的張姓人家會唱,傳承斷絕,絕不是危言聳聽。
念及此,周南去蹭了頓工作餐,不大吃的下去的那種。
嗯,一定與滿桌的領導無關,是他自己修煉尚沒到位。好在一會兒要演出,本就不能吃的太飽,據說會影響氣息,雖然他也沒啥講究就是了。
其實飯桌上也沒談什麼,無非就是聊了聊當地風土人情,歷史民生。作為華夏民族和文化的重要發祥地之一,該類話題已經足夠豐富了。
反正簡單的工作餐結束後,民歌節晚會開幕前,華陰方面的一位領導特地找到周南熱情的握了個手。
之後,打過交道的周副市也尋上了“門”,不無遺憾的打趣道,“今兒個才深刻體會一典故,秦人失鹿,捷足先登。”
周南,“......”。你們文化人的梗好難接。
人家周副市的心情不難理解,但他就真沒餘林小調方面的儲備,只能“不厚道”一回了。
晚會後臺,人來人往一片忙碌景象。
鄭導又一次找上了周南。
“周老師,您看要不要找地方再合一合?我總覺得你們這首曲目還有改進空間,當然不是說現在不好,就是...就是...”
鄭導又開始糾結了,他也說不出具體哪方面,就是感覺哪裡似乎差點意思。
可這話,張禾老爺子就不愛聽了,尤其剛才市領導找他談過,說他們華陰老腔有望申報國家級非遺。別的他也許不懂,但國家級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再明確不過,傳承,不會斷了!而這轉機是誰帶來的,老爺子心裡非常清楚。
“鄭導你就放一百八十個心,待會出岔子,老漢我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鄭導,“......”。倒也不至於!作為一臺晚會導演,他太難了,簡直不敢想春晚是什麼樣。
周南莞爾,“老先生說的沒錯,但鄭導的感覺也是對的,這首曲子的編曲,我本身是想加入搖滾因素,推廣方面,可能會更符合當代人審美,但咱這不是條件不允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