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鳶時聽說步廷宴走後傅汐鳶便哭紅了一雙眼睛,原想去陪陪她,可又擔心她這會兒就想一個人待著是以便沒有貿然前去打擾。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傅雲瀾。
她一邊給某位王爺做劍穗,一邊分神對他說:“步將軍昨兒不是還說了要娶鳶兒嗎?怎地今日一醒就急匆匆的走了?
聽下人說,鳶兒都哭了,不知是不是為了這件事。”
“他今日來找我負荊請罪了。”
“請什麼罪?”
“酒後胡言。”
聞言,賀鳶時編著劍穗的動作一頓,蹙眉看向傅雲瀾:“這麼說,他不打算娶鳶兒?”
“不打算娶也得娶!”
“你、你別又那副蠻人做派,鳶兒那麼好又不是找不到好人家,倘或那步將軍當真不願意,咱們何必非要湊上去呢。
他若心裡沒有鳶兒,縱是強湊了他們兩個在一起鳶兒日後也不會開心啊。”
“你放心,他心裡有鳶兒,只是狗屁道理太多,行事不夠乾脆罷了。”
“……怎麼這樣講話。”
傅雲瀾徑自解了衣裳,打著赤膊走到賀鳶時跟前。
頭上忽然籠罩著一大片陰影,賀鳶時看也沒看便輕輕推他:“你別擋亮,我都看不……”
掌下的觸感讓她的話音猛地頓住。
傅雲瀾順勢握住她的手,抽走了她另一隻手裡的劍穗,將人一拽便輕鬆抱起:“看不見就別弄了,明兒白日裡再弄。”
“我我我我還不困呢!”
“不困正好,我原也沒打算讓你睡覺。”
話落,傅雲瀾將人往榻上一放,反手撂下了帳幔,鬧騰了多時才肯放她休息。
於是第二日,賀鳶時沒能像他說的那樣在白日裡繼續弄劍穗,大部分時間都睡過去了。
他倒是生龍活虎,神采奕奕的去上朝。
下朝回府的時候,鄂清跟他一起來的,手裡捧著一道明黃的聖旨。
是景文帝給傅汐鳶和步廷宴賜婚的聖旨。
傅汐鳶接旨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怎麼就……賜婚了呢?
她明明沒想利用強權壓人,甚至已經說服自己步廷宴不喜歡她便算了,她日後總會遇到待自己一心一意的人,就像哥哥對嫂嫂那樣。
可如今父皇忽然跟著摻和了一腳,步廷宴會不會以為一切都是她在暗中搗鬼?
她能接受他不喜歡她,卻不想他就此誤會了她,是以將聖旨往傅雲瀾懷裡一塞便提起裙襬著急忙慌的跑去找步廷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