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現幷州刺史，劉芒劉絳天。”
“他啊……”
“正是這蟹螯為媒。王某有幸結識劉刺史。把酒持螯，快活啊！”
王猛的感慨，並沒引起鄧羌的興趣。心裡反而覺得，王猛只因這點小恩小惠，便大說劉芒的好，實在無趣。
王猛彷彿看穿鄧羌的心思，道：“讓王某感慨的，並非贈予美酒佳餚，而是那劉絳天對待屬下的態度。”
“哦？怎樣？”
“他在食肆吃飯，隨行之人都同桌而食。甚至手下骯髒猥瑣的無名小卒，也坐在一起，有說有笑，這才是明主啊！”
“不能吧……”
“鄧將軍可以不信。但那劉絳天。出身與你我並無不同。起於寒門，才最知寒門之苦，最懂微末小人物之心。幷州兵馬雖不甚雄壯，發展之勢卻如日中天。鄧將軍若能帶兵投奔，必得重用。而以劉絳天的為人，絕不會做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之事。鄧將軍追隨。一展胸中才略，功成名就，絕不止是混口飯吃！”
“這……可是，那劉絳天提出要整合我的隊伍，鄧某實在無法接受。”
“鄧將軍差矣！”
“哦？”
“這正是劉絳天不同於二袁二劉之處！那些豪門諸侯，之所以不提整編隊伍之事，皆因他們手下兵馬虛多，根本不把鄧將軍這點兵馬放在眼裡。而劉絳天，手下兵馬不多，自然要統一排程。便是換作你我，也會提出這般要求。”
“這倒是，可是鄧某不能不為自己兄弟的前途考慮。被整編到幷州軍中，豈不會受排斥？”
“其他諸侯，先不提要求，只為將隊伍哄騙到手中，待得時機成熟，削兵奪權，鄧將軍為之奈何？而劉刺史既然把話說在頭裡，正說明其心底坦蕩。如此坦蕩之人，既有承諾，豈能食言？”
“真的？”
鄧羌心思再次動搖了，王猛趁熱打鐵。“鄧將軍難道沒聽說嗎？幷州軍中，李秀成名聲赫赫，也是寒門出身，本是幽州上谷小小隊率，歸附劉刺史之初，隊伍也被整編。其結果，李秀成已成幷州軍中流砥柱，所掌兵馬，較原來十倍之多。還有雁門楊延昭，也是如此。”
鄧羌的眼中迷茫漸漸褪去。
“來，王先生，喝酒，邊喝邊聊。”
鄧羌連喝了幾碗酒，抹了抹嘴巴，撿起一塊最肥美的蟹螯遞給王猛。
王猛再添上一把火。“還有那猗氏單通單雄信，身為鹽池五寨之一的把頭，而甘願拋棄富貴，追隨劉絳天。那秦瓊秦叔寶，俠義著稱江湖，也投身幷州。他們之豪邁，與鄧將軍別無二致，有他們引路在前，鄧將軍還猶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