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安收下褒獎,並且誠心地說,“演技是需要打磨的,多磨多練多觀察生活。”
其實這話是顧言安臨時謅的,他以往也不一定能做到一秒入戲,今天演這場戲是因為他從頭到尾,腦子不斷跳出江時俞的臉。
說到定情信物時,顧言安想到的是他手裡拿著江時俞親手雕琢的玉佩,說到遇到命定之人時,腦子裡冒出來的是初次見面時他說人家太裝逼的場面,私定終身,心動一次就是一生想到的還是含蓄跟他告白的江時俞。
看著玉佩時,腦子裡就只剩下了江時俞,臺詞還是他形成語言記憶後順嘴說出來的。
明知道這不是他的私有物,但他就是有私心,“尚老師,玉佩能還我嗎?”
尚冰一愣,繼而半開玩笑地說,“你既然都當做定情信物送給我了,現在不應該是我的了嗎?”
“剛剛說一秒入戲是多磨多練多觀察。”顧言安說,“出戏更簡單,少幻想。”
尚冰:“……”
這要是都聽不懂,尚冰就白混了,她把玉佩還給顧言安,故作難受地撇嘴,“顧老師,你打破了我的幻想,以後拍感情戲還怎麼代入啊?”
尚冰雖然比顧言安出道早,年齡卻不如他大,“這就要考驗演員的演技了。”
江時俞坐在幾十米外都能聽得清楚顧言安和尚冰的對話,或許是顧同盛擔心過頭了,顧言安進娛樂圈或許不止是叛逆和貪玩,也可能是真的有演戲的天賦。
顧言安下戲後,王遼給他遞水,尚冰去補妝了,她還有一場戲,而顧言安在小鎮上的戲份就算是拍完了,他拿著水杯走向江時俞。
江時俞也一直在注視著他,他從來都不避諱跟顧言安對視,但他這直白的眼神把顧言安看得不好意思了。
這小孩兒直球起來還真是不知道收斂,仗顏行兇啊這是!
他走過去捂住江時俞眼睛迫使他的頭後仰,嘴裡咕噥著,“這麼盯著我看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喜歡我?”
江時俞聽清了他的話,眼睛被遮住,薄唇一張一合,“喜歡?”
顧言安的眼神不自覺地就滑到江時俞淺粉色的唇瓣上了,再往下是線條優雅的天鵝頸,要是種個草莓,白皙中透點粉紅,是突兀還是漂亮?
某種想法一旦湧出來,就跟開了閘似的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顧言安趕緊打住越來越危險的深想。
他心熱手也熱地收回手,擰開瓶蓋喝水來掩飾心虛和燥熱,餘光卻一直在盯著,江時俞的劉海被弄亂了,向兩邊岔開,露出細長的眼尾,他睜開眼,微翹的左眼尾線上有一顆小黑痣。
顧言安看得一愣,心跳好像也漏跳了一拍,唐老鴨可能是巧合,但左眼尾線上的小黑痣絕不可能,起碼他認識的人裡只有那麼一個人是眼尾線上長顆痣的。
那時候,他還調侃過那小孩兒,“人家的淚痣長在眼角下,你的長在眼線上,肯定特別能哭。”
久遠的記憶襲來,顧言安凝視著江時俞,糾結而又小心翼翼地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