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瑾在小園中坐了好久,看著火紅的晚霞照在山上,太陽也不再刺眼,只留著頗為溫暖的餘光。
小小的身影被那溫暖的紅光拉的長長的,陳懷瑾雙手託著腮幫,看著晚霞喃喃自語。
荀雨釵看著那個小小的背影蜷縮在一團竟不自覺有些心疼這個看著有些孤單的小徒弟,或許這十年裡他一直都在為自己這副筋脈惆悵吧。
想著便緩步走上去想摸摸那俊俏徒兒的腦袋,不料卻聽到陳懷瑾喃喃道:“我以後是做我爹那樣的大俠呢,還是做掌門真人那樣仙風道骨的大真人呢,還是師傅那樣的,的,的......”的了半天也沒個下文。
聽的荀雨釵啼笑皆非,原本還以為這孩子在暗自傷神呢,沒想到是自己多慮了,在這神遊呢。
忽然陳懷瑾像是想通了,大聲說道:“或者像師傅這樣善良的人。”
荀雨釵笑了笑,輕輕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剛要誇他,不料陳懷瑾又說道:“不過我得穿的乾淨些,不能跟師傅一樣,看著像個騙錢的假老道。”
荀雨釵嘴角有些抽搐,臉上的笑容也僵在那了。
陳懷瑾伸了個懶腰,一回頭看到站在身後的師傅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起身笑著撲到荀雨釵懷中說道:“師傅,你回來了。”
荀雨釵有些無奈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為師去門內處理了一些事物,你看這些。”說著從身後拿出了一袋東西。
陳懷瑾放開師傅,提起袋子掂了掂,袋子不小,但重量卻不重,隔著袋子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
“師傅,這是什麼?”陳懷瑾有些疑惑。
荀雨釵輕輕一提,右掌攤開,袋子穩穩落在了他手中,:“這是為師給你找的藥材,你筋脈脆弱不堪,需以外力整合,不然那套心法的狂躁之力會更加摧殘你體內的筋脈。”
陳懷瑾聞言又看了看荀雨釵手中的袋子,笑了笑。
“別傻笑了,去燒些熱水,把屋內那木桶填滿。”荀雨釵輕輕拍了拍這個小徒弟的腦袋。
陳懷瑾一聲歡呼就跑去屋內拿桶打水,來回跑了幾趟路都不見疲憊。
荀雨釵坐在園中看著這個小傢伙左右忙活,倒了一杯茶慢慢飲著。
忙活了小半個時辰,陳懷瑾終於把木桶倒滿熱水,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珠,扔下倒水的小桶就跑到荀雨釵面前,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師傅,水已經好了。請師父去洗澡。”
荀雨釵抬指敲了一下陳懷瑾的額頭笑罵道:“傻小子,那是給你洗澡用的。”
“啊?師傅我已經洗過澡了。”陳懷瑾有些疑惑的說道。
荀雨釵指了指桌上的袋子說道:“這些是給你洗澡時用的藥材,用來鞏固經脈的。傻小子,難道還是為師這老頭兒鞏固經脈?”
陳懷瑾一愣:“我還以為這東西是泡茶喝的。”
荀雨釵氣笑道:“你小子倒是能喝啊,經脈這麼脆弱,這藥材藥力可不柔弱,若是內服,以你這經脈怕是剛服下就要經脈碎裂,魂歸西天了。”
陳懷瑾撓了撓頭,有些臉紅,小聲說道:“是,師傅。”
兩人一同走進屋內,荀雨釵指了指面前的木桶說道:“進去吧,為師在外面慢慢給你放藥。”
陳懷瑾點了點頭,脫下下午的新衣服,小心折好放在一邊。“撲通”一聲,陳懷瑾整個人都跳進水中,下一刻,只聽“嗷”的一聲一道人影就要從桶中竄出。
只見荀雨釵抬手一下按到了人影頭上,“師傅,燙燙燙燙!”陳懷瑾慘嚎著。
“閉嘴,忍住,收心靜氣,在這熱水中毛孔才能張開,你且盤坐於水中凝神運氣。”荀雨釵大聲說道,另一隻手飛速從袋中取出幾樣藥材丟入桶內,且手中輕捏指法,桶中的水慢慢旋動,藥材在水中慢慢分解化為淡綠色的藥汁。
陳懷瑾聞言不敢亂動,心中腹誹:“老小子不會要燙死自己吧,早知道就等水溫了再喊師傅。”雙腿盤坐在水中,緊閉雙眼,凝神不動,只有頭露在水面,渾身隱隱泛紅,額頭更滿是汗珠。
荀雨釵見他不再動彈,輕輕縮回了手,依次再丟入幾味藥材,左手手指輕輕一彈,桶內的水不停的旋轉,顏色也在不斷的變深,淡綠,綠,墨綠,再到後面近乎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