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覺得自己在一片波濤洶湧的深海之中。她似風浪裡一隻無依無靠的小帆,無可奈何地承受著海浪一次又一次的席捲,隨海浪起伏跌宕。這種被動感讓她無措,讓她難過極了。
在這狂風暴雨般的肆虐裡,她身前有人在低聲呼喚她的名字,她睜不開雙眸不知他是誰,只能死死抱著他,使得那人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她只知那人懷中溫暖,但這溫暖將她吞噬了個徹底。
……
晚歌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她扶額坐起,身下異樣的痠疼卻讓她醒了大半。
她呆呆地懵了一陣,左右看了看,榻上僅她一人,仿若昨夜真的只是大夢一場。
但那感覺太過於熟悉,雖是許久未曾有過,但晚歌不會忘記的……這感受,是那叫她面紅耳赤的親暱才能帶來的。
她念此,倒也真的面紅耳赤了起來。
她匆匆忙忙地下了榻,沒眼去看地上散落的衣衫,扯了衣架上掛著的長袍隨便披上將自己裹了起來,想去找白茶。
剛推出門便撞上了下早朝歸來的蕭逸笙。蕭逸笙驚訝了片刻,將她上下掃視一通,略帶笑意:“皇后這是要去哪兒,這麼急切?”
晚歌雙唇翕動,慌亂地移開視線,面上還是通紅不減:“……臣妾想喚白茶來梳妝。”
“是嗎?”蕭逸笙挑起半邊眉,道:“皇后倒是著急,衣衫不整就跑出來了,就為了梳妝?”晚歌聞言一怔,立即低頭看自己,衣袍微敞,她慌張地拉好。
“…嗯,”晚歌不敢抬頭看他,生怕穿幫了,“今日睡遲了,想快些梳妝,待會妹妹們該來請安了。”
這藉口晚歌自己都不信,看天色至少也到了巳時,蕭逸笙這身朝服顯然是下早朝回來了,更別說妃子們的請安和早朝時間相差無多。但晚歌一時半會說不出什麼別的藉口,只好裝傻企圖矇混過關。
“……哦?”蕭逸笙唇角微翹,壓著笑意:“晚歌既然這麼說,那便是罷。”蕭逸笙怎麼可能看不出晚歌心思,但還是很配合她。
晚歌點點頭想繞過蕭逸笙去找白茶,蕭逸笙伸手攔住了她:“晚歌進去坐著罷,我去喚白茶。”
晚歌眨眨眼,“不…不用勞煩陛下,還是臣妾去罷——”她邊說著邊往邊上走,蕭逸笙一把將欲逃的晚歌撈了回來。晚歌掙扎,蕭逸笙接著道:“皇后精神得很啊,看來我也不用體恤皇后身子了,昨夜不盡興,現下繼續罷。”
蕭逸笙語罷,便要將晚歌往後殿帶,晚歌慌里慌張,最後咳嗽起來,蕭逸笙連忙鬆開她一些,晚歌則順勢蹲下去脫離蕭逸笙的懷抱。她繼續假意咳著,然後開始演:
“啊,臣妾忽然覺得咳,覺得頭好暈,身子骨好軟,站不起身,咳咳……”她乾脆坐到地上,證明自己虛脫無力,“咳…恐怕無法,服侍陛下,咳咳咳……”
蕭逸笙眯起了雙目,最後無奈地拽她起來:“行了,起來,地上涼。”晚歌被他拽起來坐在了椅上,還捂嘴多咳了兩聲,以為自己演的天衣無縫。
蕭逸笙低頭看她,暗自笑了一陣,看破不說破,轉身出去替她喊白茶過來。
今日一早白茶來喊晚歌起床,卻撞見了剛從塌上坐起身來的蕭逸笙,把白茶嚇得當場跪地,話都說不利索,還好莫楠後腳也跟了進來,將朝服拿給了蕭逸笙,讓白茶打水給蕭逸笙洗漱,自己幫蕭逸笙更衣。
蕭逸笙讓莫楠傳下去,今日無需到皇后宮裡來請安,讓皇后好生歇息,而白茶則讓她單獨留下,有話要說與她。
白茶以為自己犯了錯事,或者那日和江澤的事情陛下終於要罰她了,哪知陛下開口便是:“若你家娘娘要你去找江澤討要避子湯,你莫要聽,否則朕到時候找江澤算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