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炳堂本就不是個擅於說謊的人,此時不斷用手絹擦著額間冷汗,一時想不出措辭:“這...”
恰逢李弘安走了過來,笑著賠不是:“二位大人,奴才叨擾了,皇上召紀大人談話,還望紀大人隨奴才過去,楊相國亦早些回府歇息罷。”
紀炳堂向楊獻華作揖:“姑且別過相國,另尋他時再與相國細聊。”楊獻華笑著道別,待紀炳堂一走,面色便沉了下來。
昨夜的時候,蕭逸笙從怡華殿出來,跟莫塵說:“查晚歌的時候,連著母后一起。這樣可能能查出些什麼。”莫塵上回領了事還未成時便開戰了,此時尚未有方向。
莫塵還沒來得及多問,李弘安先走了過來:“陛下...先帝留了一道聖旨給陛下。”
南宮浩告訴李弘安,若是曦雲愛上了晚歌,便拿出這道聖旨。李弘安在暮時瞧見蕭逸笙抱走晚歌的時候,眼中分明都是焦急。
蕭逸笙正好需要一個由頭,告訴世人,他要迎娶的是晚歌。他需要光明正大地娶她為後,而南宮浩這一道聖旨解決了很多問題。
紀炳堂走到偏殿的時候,蘇焱正在裡頭大聲疾呼:“皇上,三思啊!”
禮部尚書之女?蘇焱可是清楚地知道晚歌是何許人也,不過一介婢子!蘇焱滿臉急躁:“雲兄,皇后之位當許別家!那紀晚歌平民出身,一無地位,二無母族,對陛下穩固皇位毫無利處!”
蕭逸笙喝著清茶,像是早已習慣了蘇焱這般吵鬧:“朕都說了,這是父皇的意思,你要朕抗旨嗎?”
你若是不願你根本不會拿出這道聖旨來!
蘇焱說不出忤逆先帝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又不知如何反駁,憋得滿臉通紅。
紀炳堂走了進來:“參見皇上,見過蘇將軍。”蕭逸笙揮手道:“愛卿免禮。”
紀炳堂拘謹地站直身子,立在一旁等候。
蘇焱見紀炳堂真的來了,婚事大概是定下了,不由得失了控:“雲兄!你當真要娶那婢子為後?!”
蕭逸笙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蘇將軍,禍從口出!”
蘇焱自知失了分寸,但又不甘心,悶聲說了“皇上恕罪”之後便請辭離開了。
紀炳堂心道:原來是這樣...難怪陛下要給紀晚歌一個身份,卻是要借我之手了...
蕭逸笙指了指身邊的坐榻:“紀尚書坐下罷,朕想同愛卿細聊一會兒。”
紀炳堂忙應了下來,坐了過去。
蕭逸笙微微一笑道:“愛卿懂得箇中含義,這國丈二字果真沒錯給旁人。”紀炳堂忙道“不敢當”,可是蕭逸笙微斂了笑意道:“只不過,愛卿這國丈之位,卻是非當不可。”
紀炳堂自然是明白的,機敏地應道:“陛下願娶老臣之女,實屬紀家榮幸。”
蕭逸笙滿意地點點頭:“今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勞煩愛卿。況這詔書上寫得明明白白,確是先帝之意,愛卿不必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