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風子早用綠雲仙席護身,更用太古金戈在周身一旋,竟也斬斷一柄偷襲而來的飛劍;楊達也是立刻失去了眼前周淳父女的蹤跡,心裡又生警覺,催動遁形符一閃,原地轟的一聲,炸響太乙神雷。
司徒平周遭忽然一黑,如墜無邊暗獄,非止是眼不能視物,連法力探出,亦然無用。屠龍師太之屠龍刀、餐霞大師之虹霓劍、素因大師之離合神光,齊齊打來。
卻見他頭頂紫青兜率火一閃,分出三朵,各自擋住,並指揮星奔劍,來回衝殺,似全然不受此影響。
素因大師嘆息一聲道:“原來道友練就心眼,心念之下,諸物無所隱形。此神通非天仙境界不能有,道友能夠提前練成,真叫人佩服。”
餐霞大師最知對方底細,出身不好,童年坎坷,不意能有今日這般成就,聞言心底駭然。
俞巒乃是主持九曲黃河大陣之人,所受壓力最大,便是用出了渾身解數,也不能挽回頹勢,大陣動盪,已全然不受她控制,崩潰在即。
沈元景輕輕一笑,說道:“原來此陣根基在凝碧崖,與靈翠峰疊加,還有這般通天本領。”
他取出一座宮殿,通體紫色,有九十九層高,重重疊疊,極為繁複,往下一拋,落在九曲黃河大陣中,波濤頓消,星辰皆定,銀輝流轉,排開白霧,反往凝碧崖上一卷。
轟隆隆一聲,此崖一陣抖動,搖搖晃晃,似要被拔出峨眉山一般。
玄真子面現驚駭,忙調動兩儀微塵大陣全部威力,抵住對方陣勢攻擊。白霧又與銀輝相持,一時難分高下,清玄弟子便得解脫。
“原來是紫雲宮。”齊漱溟緊緊盯著紫色宮殿,嘆道:“果然道友是早有預謀,竟將這一座仙宮練成了法寶,並與九曲黃河陣相融,想必就是針對我這靈翠峰與兩儀微塵大陣而來。”
有此寶與此陣,就算峨眉派想要關起門來做縮頭烏龜,也是不能。他又長嘆一聲,轉過頭來,對大智禪師說道:“今日有他無我,請神僧做法。”
大智禪師一點額頭,身後現出一個光圈,裡頭浮現七寶金幢,落了下來,但見寶氣精光上燭霄漢,精芒射目,不可逼視。
寶幢共有七層,四邊瓔珞垂珠,寶圈、朱輪、缽盂、金鐘、慧劍、梵鈴、寶鏡降魔七寶各據一層,七色光華,融會成一幢彩霞,莊嚴雄麗,氣象萬千。
大智禪師一躍落在金幢頂上,跌伽而坐,口中誦道:“若有聞者聞已信受,能信如來是常住法,如是之人甚為希有如優曇花。我涅槃後若有得聞如是大乘微妙經典生信敬心,當知是等於未來世百千億劫不墮惡道……
是大涅槃。亦復如是,若有眾生一經耳者卻後七劫不墮惡道。若有書寫讀誦解說思惟其義,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淨見佛性……”
他身軀由內而外,騰出一片火焰,紅中帶黑,將自己包裹在內,僧袍、肌膚先後化成飛灰。以身為薪柴,餵養此火,火勢越高,黑色愈淡。
直至軀體盡數燃盡化成一顆金閃閃、圓坨坨的舍利子,黑色也盡數消失,仍有梵音陣陣,呢喃聲不絕於耳。
這七寶金幢頂上,本有一個十色寶光的鎮幢舍利,可讓此寶隨意發揮無上妙用。只是舍利已飛返西方,此寶憑空少了三成威能。
大智禪師因度化沈元景的宏願不果,受了天道反噬,魔從心起,不可隔絕。便身入涅槃,將魔性燒空,更化出一枚舍利子,補全此幢。
舍利子一落在七寶金幢頂上,頓起金霞萬道,彩焰千重,通體祥輝閃閃。每層祥光中,各射出一片極強烈耀眼的精芒光氣,往上下四處交織射去,再自動地徐徐轉了一轉。
一股極猛烈的大力,帶著一種極奇異而又沉悶的巨震,狂湧而出。誅仙劍陣受此巨力震撼,四劍已是一齊晃動,搖搖欲崩。
齊漱溟等臉上露出喜色,正要加緊一步,將此陣破除,卻見沈元景長嘯一聲,將身形一晃,頭頂衝出一朵五色雲彩,裡頭生出金、紫、青三朵蓮花,各有一人盤坐在上。
只見金蓮上落下一人,守住東方,道:“清玄道兄,金玄道人前來助你一臂之力!”一震飛劍,頓將此方穩固。
紫蓮上同樣下來一人,定住南方飛劍,道:“清玄道兄,紫玄道人來佐你共伏峨眉妖孽!”
那北方也有青蓮飛身而下之人鎮壓,道:“清玄道兄,青玄道人來輔你共破此山也!”
加上沈元景一襲白衣,於西方主持。四人同聲開氣,大喝一聲,齊齊震動飛劍,劍氣往前一激,衝破七寶金幢精芒光氣,猛烈攪動。
虛空破碎,天地元氣盡數被打散成地水火風,翻騰激盪,宛如海嘯天崩,轟轟怒鳴,重回開天闢地之時。
無論千年銅鐘還是牟尼珠,俱都寶光破碎,不能支撐。齊漱溟伸手一指,七寶金幢落在三人頭頂,金霞垂落,將三人罩在裡頭。
楊瑾眼見這劍氣似雨,打得金霞一搖一擺,似隨時可能洞穿,心裡駭然,脫口而出道:“這是什麼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