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換了一身紅色的衣袍。衣領袖口腰帶間都是繁瑣精緻的彼岸花暗紋。
這是那羅在三生海時贈與我的。這次再也不會有人燒燬了。我也不擔心了。
我本就不會束髮。自上次被善男拔過簪子後我本就不打算束髮了。可是後來蘇止來了。他喜歡精緻的我。他喜歡為我挽發畫眉。可是如今卻不大一樣了。
三千髮絲飄散。我並未在意。
潮海上。多了陌勘。我向他點頭。走到弦華身邊。有些魔軍看我身上的衣袍有些猶豫。是該猶豫。可是立場不同。沒有過多猶豫的時間。我幻化出長劍。深入敵內。呲邢修為比我高深。他身邊其他大將也比我高深。可是他們對我卻一時頭疼。
因為我只管拼殺。弦華只管護著我的身體。我殺的眼紅。這一刻我突然明白善男心中的信仰。作為戰神存在的價值。
我身後百萬將士。以生命支援我。我每次都是拿命相拼。身上有傷也不在意。
呲邢臉上的紋路深沉。提劍過來。弦華正擊飛一名魔將。不防。眼睜睜看著呲邢提劍而來。我想翻身躲避。卻感到一股醇厚的仙力。將我帶到另一邊。
我感激的偏頭對陌勘點頭。他笑不言語。
戰爭結束之後。我久久的留在潮海愣神。明明殺了那麼多人。死了那麼多人。卻一塊屍體也沒有。仙和魔的悲哀。莫過於死後魂飛魄散。一點也沒有存在世間的痕跡。
我手上終於沾染了許多的血。
父君可知他心愛卻不親近他的女兒。如今卻開始想念他了。遇到很多的事。我終於開始想起父君的好了。
父君很好。只是丟了我母后。所以我有隔閡。可是他內心卻也因為我的排斥。放下身份的來問我。我又有什麼可計較的。
我不再想念蘇止。滿手的殺虐讓我的心也漸漸的堅硬了起來。
正打算回去。轉身一愣。淡色的袍子。垂地的廣袖。淡漠的眸子。神君。一般都是這樣的。可是我看到了一些笑意和溫和。
我向他行禮道:“六皇叔。”
他點頭。起步過來道:“不必弄這些虛禮。像普通叔侄相處就好。”
我愣。這陌勘真是隨意的緊。
他是七子中最神秘的。常年都不見神尊。就連父君都找不到他。有事也只能禁術傳秘。而如今他來鶴鳴山了。
來的不是其他幾位皇叔。也不是愛熱鬧偏執的小皇叔祁連。而偏偏是喜安靜的他。
我斟酌許久說:“剛剛謝謝你。”
他聞言。眉頭皺了皺。隨即鬆開說:“我是你六皇叔。護你周全再正常不過。也是我的責任。你不用道謝。”
我點頭。越過他正待離開。他突然出聲問:“你很難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