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進去。心底竟痛苦不堪。善男靠著床坐在地上。一條腿打直。另外一條腿半曲。右手隨意放在上面。臉色痛苦的閉著眼。我從未見過她這般。隱忍堅強。看見我進來。她充滿冷意的臉微微緩和道:“你來了。”
我問:“為何這樣。”
司命解釋說:“上君剛剛去上古封印的地方與四大凶獸鬥了起來。”
四大凶獸。善男是在送死。廣林山間初遇那羅的時候。他身受重傷。後來才得知他是與四大凶獸鬥了起來。最後被打的一敗塗地。
四大凶獸。是七子從世間尋來守護封印的。豈能容人隨意挑逗。
我跪坐在她身前。用法術遊走她的全身檢視傷勢。全身竟然無一塊好處。善男喜玄衣。顏色暗沉。如果不是摸上去。我恐怕不知衣服全已潮溼。全是她的血跡。這玄衣倒真讓人混淆。
想摸上她的左手。她有意閃躲。我快速抓上。一愣問:“怎麼回事。”
她嘆息。伸出右手擦了擦我臉上的溼意。勸慰道:“我還沒死呢。就哭成這樣。帝姬莫讓人看了笑話。”
我撕下她空蕩蕩的左袖。帳篷裡眾人都神色暗湧。二哥驚呼湊到她跟前。臉上全是心疼。善男看了淡然道:“無妨。不小心丟了。”
還是司命有眼色說:“我們出去吧。弦華上神修為深厚。能為上君治傷。帝姬我們待會再來。”
司命拉起我和二哥。一拖一拽的出去了。弦華看了看花瓊。點頭。
花瓊明瞭的轉身出去。說到底她也不是一個不明是非的女子。
善男閉著眼。淡淡道:“你也出去吧。”不去看他。
弦華沉默固執蹲下。藏青色袍子垂地。寬大的衣袖散過善男的左肩膀。他頓了頓。點在上面。緩解了一點痛苦。有一絲暖流從善男的肩膀一直到全身。她嘆息一聲。有些隱忍。
“你手臂的仙根斷了。想來疼痛感甚重。如果受不了了可以喊出來。我施了法外面聽不見。你也不必憂慮。”
弦華解了她身上的衣物。完美的身軀被血色渲染。竟無一絲違和感。他眼神清明。動作很快的包紮。善男睜開眼。不在意道:“疼是什麼。能比當初你忘了我來的更疼嗎。”
聞言弦華一愣。她竟然主動說起這事。他思索一番終究道:“對不起。”
“看見我身上受的傷你心痛嗎。其實你不心痛的。我太瞭解你了。”
善男話中的惆悵。弦華這才問:“你是因為我才這樣。”
一聲嗤笑。善男眼中諷刺意味深長。她說:“你覺得是嗎。”
弦華語塞。竟不知如何作答。善男靠上他。竟不顧自己全身疼痛。壓倒他在地。毫無衣物遮擋的身體。直直的壓著他。弦華有一絲感觸或者心動。
善男吻上他。他的青澀他的淡然他的渴求。她一一瞭然。這麼多年。論裝誰又比的過身下的人。
用著完好的右手撫摸他的身體。從胸前一直向下。似看見她眼中的清明。他猛的起身推開她。她悶哼一聲。臉上帶了笑意。她說:“你在渴望我。”
如此肯定。
弦華狼狽喘息幾聲。便淡漠不已。嘆息一聲問:“你這是何苦。”
他快速為她處理了傷口。穿上寬大的袍子。聽見她問:“我是滄海境上的上君。失了左手。等這次戰爭結束。我不做滄海境上的上君。你還願意帶我回磐竹山嗎。”
弦華愣。沒有注意到善男問是還願意帶我回磐竹山嗎。說明以前的弦華是做過此事的。
半晌弦華還是說:“等我恢復記憶。或者你我先從朋友做起。我說過在我的記憶裡你是陌生的。我怎麼可以接受一個對我來說完全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