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東西就一定要有個好聽的名字,你瞧滿月齋,不過就是槐樹花汁的麵條罷了,都能起名為槐葉冷淘,這樣好吃的棠梨蜜一定得有一個比槐葉冷淘更好聽的名字。”我一邊吃著一邊對芊芊說道。
“不如公主幫我想個名字可好,就如同這芊芊一樣,百草生芊芊,百草思青青,良人如素素,君子如卑謙。”芊芊仰著頭,眼波盈盈,燦如繁星。
我吸吮著箸上的梨花蜜,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
“香棠胭脂雪如何?”我望著芊芊笑道。
芊芊低著頭,看著漆木盤中的棕紅色棠梨子,微微地點了點頭道:“香棠胭脂雪,真好聽。”
“等明兒個秋日,長信宮的棠梨樹再次結果子了,你可要叫著我一起去摘棠梨,我想親自看著你做這香棠胭脂雪。”我將漆木盤中的棠梨一掃而光,還拿起木勺挖著焦色的梨花蜜喝了起來。
芊芊點了點頭,笑意盈盈地答應了我。
第二日起床的時候,我抬手摸了摸額頭上的面瘡似是小了,連忙喊來了芊芊,將銅鏡拿了出來,對鏡一看,確實是比之前小了許多。
看來這棠梨子還真是挺管用的。
我瞧見芊芊膚若凝脂的面容,便仍不住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瞧你這吹彈可破的小臉,莫不是都因自小就吃這棠梨子的原因?”
芊芊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為我穿著輕甲,嬌嗔地道:“公主又在打趣我。”
我自己繫好胸前的斗篷帶子,低頭對她說道:“想必今日要呆在外面一整日,你又這樣怕冷,等會兒記得多添一件衣服,隨身帶著赤糖生薑水,否則凍病了,可沒人給我做香棠胭脂雪了。”
她紅著臉點了點頭道:“等下我便跟在公主身後,公主去哪裡,我便去哪裡。”
待我與芊芊穿戴妥當,冬獵的行進的時刻也快到了。
父親排了內侍監來傳我出營帳,我將青銅短劍掛在了腰上,便與芊芊一同走了出去。
營帳一旁的空地上,所有的馬匹都被內侍遷出了馬廄,我瞧見百里肆,媯燎,媯婁已經坐立於馬上。
我與芊芊疾步走去,翻身而上馬。
少時,父親身著黑甲,在禁軍的擁護下,走出了營帳。他登上了鼓臺,手持一把烏木鼓錘,開始重重地擊鼓。
隨後,便有七人從兩旁衝了出來,他們大都身穿七彩之衣,頭戴翠羽,面帶青銅的蚩尤假面,赤著腳,在雪地之中,隨著父親所敲的鼓聲開始跳舞。
四面鼓聲與號角逐漸響起,震耳欲聾。
我瞧見身穿銀甲的昶伯遷出一隻白羊,白羊的兩角之間纏著赤布。他將白羊拴死在一座木架之上,而後立於一旁。
站在鼓臺上的父親,手持弓箭,接下內侍監手上的三隻彩色羽箭,接連朝著白羊雙角中間的赤布射去。
赤布被彩色的羽箭定在了木架上,而那隻白羊卻還在十分淡定的嚼著草料。
我之前從未參與過這樣大陣勢的冬獵,因而被眼前的所有吸引了注意。待父親已經從鼓臺上走了下來,上馬而走時,百里肆拍了拍我的後背。
我回神立刻御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