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良人有如此的嗜痂之癖。”她看著我冷冷地笑了起來。
我想著她一定是誤會什麼了,想要開口解釋,卻聽到信北君道:“我這嗜痂之癖雖為奇特,但也比姑娘這自作多情的癔病要好的多,聖安城裡誰不知我百里肆至今未娶,如若不是我見你可憐,才破例讓你住在府上,而你卻不知感恩,不但將衛姬夫人賜給我的那些美姬都趕出了府,還強加於自身這百里府主母的稱呼,而今又來管起我的私事來,不覺可笑嗎?”
“即便如此,你讓衛姬夫人趕我走就是了。”她歪著頭,一臉洋洋自得。
“莘嬌陽,你莫要太過分。”信北君橫眉如刀,犀利地對她吼道。
我一驚,莫非這莘嬌陽是安陽莘氏家的女兒,那個與伯牙比肩聞名九州的琴師?
這百里肆是到哪裡燒的高香,可以引來這麼好的姑娘青睞,我待會兒定要問一問,好為自己也求來一支。
待莘嬌陽亮明瞭身份之後,帶領著暗影衛的頭領上前道:“吾等得到訊息,說叛國者如今已經潛入了聖安,方才守城兵衛說信北君的車馬有異樣,因恐其衣冠不整,並沒有仔細搜查。”
“她可否就是你們要尋的叛國者?”莘嬌陽抬起手指著我。
我嚇得一驚,求助地朝信北君望去,見他的臉上雖陰雲陣陣,卻未有絲毫慌張之意。
“這位姑娘長的如此出眾,自然不是我們要尋的人。”暗影衛的頭領篤定地說道。
他這話使我暗自地鬆了口氣,可緊接著卻又聽到他說:“不過信北君車上的暗格裡面並未查驗,吾等來,便是要徹查一番,避免讓信北君擔上勾結叛國者這樣的汙名。”
信北君冷冷地笑了一聲:“我是否擔了汙名,你們主子心裡有數。”
“你既然這般理直氣壯,就不怕他們去你馬車上查驗了。”莘嬌陽上前一步,抬起手便要掀開馬車上的帷帳。
我見此死死地拉著她,不讓她靠近馬車。
她拂袖猛地將我推到在地上,怒氣地指著我道:“你算是什麼東西,膽敢攔我,就算我點頭答允你入上卿府,也不過是個奴婢,奴婢就該要有奴婢的樣子,來人,將這賤奴拉入府中鞭笞三十。”
我被三兩個上卿府的護衛擒住,他們扣著我的雙肩,押著我往上卿府裡走去。
“慢著。”暗影衛的頭領忽地大步走過來,攔在我面前。
“怎麼,青龍護難不成連我的家事也要管一管是嗎?”莘嬌陽大步走過來,擋在我的身前,杏目圓睜,未有所懼地與青龍護對視。
我垂著頭,雙眼不停地轉動,我記得宮涅是朱雀護,而莘嬌陽說眼前這個暗影衛的頭領是青龍護。
看來,衛姬趙南子為了捉住我,倒是下了不少血本,連暗影閣位於朱雀護之下的青龍護都請了來。
“琴師的家事,在下倒是不敢管,如今琴師在衛姬夫人面前亦是風頭正旺,連信北君都要忍氣吞聲,更何況是吾等這些只認金銀之物的下等人。”他恭維的話倒是說的好聽。
“不過,若片刻後,吾等在信北君的馬車上搜到了什麼,那麼她也必定脫不了干係。”
我咬著嘴唇,緊張地渾身戰慄,我不敢抬頭,依舊垂著眸子,腦子裡面飛速地想著若是待會這些暗影衛搜到了馬車裡臥在暗格之中的孃親,應當怎樣逃脫。
“青龍護還請迅速查驗,勿要耽誤我教訓奴婢才是。”她仰著下巴傲慢地朝他翻了個白眼道。
而後,三兩暗影衛魚貫進入了馬車之中,我聽到了搬動軟凳以及開啟暗格木板的聲響,我抬起頭緊張地看著信北君,卻見他依舊是緊鎖著眉頭,不見絲毫慌張之意。
若被這些暗影衛搜出來,孃親便是個死。
我用力地掙脫身後鉗制我的護衛,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馬車,卻被站在半路的莘嬌陽攔了下來,她拂袖甩了我一巴掌,又將我推到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