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下最後一關,少公子想起方才他走上來時,記得姑姑第一關布的是乾卦裡面的陰陽陣。君綾並沒有學過佈陣,因此想要硬生生地闖出這陰陽陣,是會有生命危險的,更何況她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
少公子點了君綾肩膀上的定穴,將她抗在身上,往山上走去。
“執哥哥,你放我下來,我要出谷去。”君綾不可置信地趴在少公子的肩上,雖說這是一次嫌少與少公子有親密接觸的機會,可以想到自己的孃親,君綾還是急的哭了起來。
“出谷做什麼,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少公子自然以為是君綾妹子想他了,因此才會想著出谷去的。
君綾臉上一紅,莞爾地笑了笑,可頃刻又哭了起來道:“不是要去找你,是孃親,孃親被人綁走了。”
少公子一個晴天霹靂的立定原地,心想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闖到蝴蝶谷裡面綁蝴蝶谷的谷主。頃刻,少公子的眼前浮現了三條金蛇的標誌,他將君綾放在地上,雙手摸著她臉上的眼淚細細地問道;“可記得那人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君綾吸了吸鼻子,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那人我曾經見過,並且之前不止一次來彩蝶居找孃親,我那時以為是來尋藥的大戶,所以也沒多問,可沒想到孃親卻引狼入室。”
君綾一直在哭,她從小生活在山谷之中,向來沒遇到過大事,因此亂了方寸,才會硬闖彩蝶居上下山的八卦陣,想是要出谷去尋孃親。少公子知道對於自己妹子而言,孃親被人綁走了就像是天被捅了個窟窿一樣,見她哭的可憐,心一軟便將她抱進在懷中。
君綾張著大眼睛,趴在少公子的懷裡一動不動,甚至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是她長這麼大,少公子第一次主動抱她。她的心裡像是開滿了春花,並且一直春盛。
“你看一下,那人的身上是否有這個標誌。”少公子從懷裡面拿出在陳國,頔夜公主那裡得來的三條金色蛇首的匕首放在君綾眼前。
君綾將匕首拿在手裡,拇指在蛇首那裡摩挲,不刻就點了點頭說:“那人袖口上繡了這樣的標誌,我記得我跟他交手的時候看到了。”
少公子暗自哼了一聲,心想他果然沒有猜錯,這九州上能進出蝴蝶谷隨意,並且膽子大到綁了蝴蝶谷谷主的人就是燕國君無疑。
他將君綾安置回彩蝶居,並且交代一直跟在君綾身邊的妃舒,一定要照看好君綾,若是再讓君綾闖出八卦陣去,自等少公子帶回谷主後,將妃舒逐出谷去。
妃舒表面恭敬的領命,可看向少公子的眼神依舊執著熾熱。這次妃舒似是變得聰穎了,絕不當著君綾面對少公子有任何的非分之舉,可暗送秋波之事,自然沒少。
少公子全然不在意妃舒的春心,安置完君綾之後下了山,出了蝴蝶谷,直奔南燕去了。
他先是去了莊荀的農莊上,找到了澹臺不言,瞭解了燕國近期的情況。澹臺不言現在被燕君封了少祝,身兼南燕護城將軍以及儲君連慕君的伴讀,也是因此,少公子在澹臺不言這裡得到了許多燕君最近的去向情況。
入夜,他換了一身夜行衣,將頭髮用銀冠梳成了髻,悄悄地潛入了南燕王城。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南燕王城,與蔡國的爾雅王城不同的是,南燕的王城並沒有太高的亭臺樓閣,雖說賞花賞水的風雅之地不少,可相比較奢華一些的蔡宮,燕宮可算得上簡單了。少公子幾經躲藏,無意之中走到了燕君與親信議事的地方。少公子隱隱約約聽到了些關於終首山的事情,索性走近了一點,躲在暗處偷聽。
“李家的人應允了?”少公子聽到了燕君的聲音,卻對他說的這句話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李家那個老頭見利忘義,見錢眼開,雖然這次的買賣我們出了大頭,但若是這步棋走的好,將來燕地往北挺近的機會近在咫尺。”連芷登位時,已經將燕國反對自己的宗親勢力瓦解的差不多了,唯一留下的便是一直支援他的叔父連瀖,剩下的一個是被連芷賜了姓氏雍門的外親一族,一個是被連瀖舉薦的唐家。少公子不知正與燕君說話的是哪一位。
“蔡侯那邊的人,現在如何了?”燕君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