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禮之後抬起頭看著澹臺不言,澹臺不言不知怎地,顯得有些拘束,只是在尷尬的笑著,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莊荀先生明顯也想不出澹臺不言有什麼可以與他攀得上的關係,索性看著傻笑著的澹臺不言道:“這是我新收進來的傻徒弟,蓉兒以後你便有師弟跟著你了,髒活累活全部丟給他就好了。”
還在傻笑著的澹臺不言一怔,不可置信地看著莊荀先生,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要收我為徒?”
“怎麼,你還瞧不上我是不是?”莊荀神氣的模樣讓少公子看在眼裡,倒是與白老頭有那麼幾分神似。
“不是,徒兒高興還來不及。”澹臺不言即刻朝著莊荀跪下磕了幾個響頭。
“我雖不崇尚我師父鬼柏先生的學說,但畢竟師承於他,教你為兵之道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且你是万俟忌一手帶出來的自然也不能學我莊家天道無為之說,不過你要事先答應我,萬不可用兵家之事去禍害九州上的百姓。”莊荀正色道。
澹臺不言連忙點頭,其興奮至極的模樣倒是讓少公子想起了那晚澹臺成蹊拜他為師的狗腿樣。
莊荀收澹臺不言為徒,卻不收少公子為徒,可見相比較万俟將軍與白老頭,白老頭真是惹了莊荀的厭惡啊。
莊荀吩咐了簡蓉將少公子與澹臺不言安置於農莊的西廂,便自己一個人往莊子的遠處走去了。
莊荀的農莊雖然大,卻不似澹臺家的那般奢華,亭臺樓閣的賞景之地甚多,但大都樸實不華。許是先生很喜歡吃魚,他莊子上的湖泊也比較寬廣,且湖泊上還設有方便垂釣的浮橋和賞景水臺。少公子望著先生一身青衣緩緩隱去於綠柳之中,有那麼幾分悵然瀟灑,也有那麼幾分落寞之意。
少公子可沒聽白老頭說過莊荀先生的家裡人是否還存世,若是他獨自一人存活於世間,顯然比白老頭和姬雪不易的多。
待莊荀走後,簡蓉看著澹臺不言,緩緩地伸出了雙手,彷彿是在朝他要著什麼東西。澹臺不言疑惑地看著簡蓉,又看了看少公子,仍舊不解其中之意。
“師弟的六禮呢,你當師父是仙人,不用吃飯嗎?”少公子總算是明白莊荀那嘴上不饒人的功夫是從哪裡得來的了。
澹臺不言搔了搔額頭說道:“拜師拜的急,我忘記買了,可否讓師姐陪我一起去市集置辦了?”
簡蓉放下手,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看向少公子,若是沒有要尖嘴利的模樣,這位簡蓉倒是十分可愛動人的。 少公子笑了笑道:“簡蓉姑娘不必擔心我,莊荀先生的農莊雖大,但我不會亂走,你放心與不言去,我留下來,以防燕君的那些人又來農莊上鬧事。”
簡蓉朝少公子莞爾點了點頭,隨即拿起立在連廊邊上的揹簍背在身上,隨著澹臺不言出了門。
目送這兩人出門之後,少公子抬起腳隨著莊荀先生的步伐跟了上去。南燕的天氣很適合繁花與萬木的生長,繽紛落花散於湖水,少公子望著澄清碧玉一般的湖水,霎時覺得胸中的汙氣都去了半分。
“小子,你過來。”少公子聞聲望去,卻見在湖心上有一處亭臺,臺上有一座三層高的小樓,莊荀正坐在小樓上朝著少公子招手。
少公子環繞四周,發現往湖心去的浮橋不知何時不見了,連方才湖邊停靠著的小船也都沒了。少公子含笑望著坐在小樓上莊荀,負手而立,不失分寸。
“老白不是教了你功夫嗎,你且踏水飛來讓我開開眼。”莊荀故意為難少公子,如此寬闊的湖面,就算是白老頭在也不一定能飛的過去。
雖然少公子不知莊荀先生為何這樣不喜白老頭,但至少不能讓白老頭的功夫被外人瞧不起。少公子環顧四周,發現湖邊上廊子旁邊種著些許竹子,少公子猛地想到了個好法子或許可以讓他輕鬆飛渡過這片湖泊。
“先生等一下,小輩這就過去。”少公子將內力執行於周身,從左手的食指與中指處鋒利而出,廊子邊兒上的竹子頃刻間斷了兩三隻。
少公子走上前拿起斷了的竹子將它們從中間一個一個地劈成了兩半,隨即將它們一一地扔在了湖水之中,竹子緩緩浮起在水面上。少公子雙手將真氣凝聚在胸前,朝著方才他丟在湖裡面的兩三個竹條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