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祭春神,你們兩個小娃娃怎麼不去耕地去一睹燕君風采,偏偏在沒人的時候在街上閒逛呢?”老叟手捧著酒罈,仰頭又喝了一大口。
“今日祭春神,老人家又為何不去耕地一睹燕君風采,偏偏在此獨自飲酒呢?”少公子笑意滿滿地問道。
“老頭我被友人爽約,獨自一人無處可去啊。”老叟拄著下巴惆悵的說道。
“我不似你們還有大把時間去逍遙,我不知還有多少年歲能等到下次見面。”
少公子與澹臺不言面面相覷,對於初次見面就著實能吐露真心的人,不知該說些什麼。而且少公子和澹臺不言的年歲,壓根兒也理解不了面前這老頭的惆悵,所幸兩人都沒再接話下去。
“該你們了,該你們說你們的理由了。”老叟轉眼間又變成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少公子挑著眉梢示意澹臺不言說話,澹臺不言授意點了點頭道:“小輩身不由己,被迫前去高門做說客,可高門豈是我輩之人可以去的地方,所以就與友人跑了出來圖個清靜罷了。”
“你我巧是困頓之人,不如今日在此痛飲,忘卻塵憂可好?”老叟隨即又讓店家上了十多罈子的酒,豪氣干雲地說道。
少公子瞟了澹臺不言一眼,卻見他似乎是著了這老叟的道,十分痛快地答應了。少公子桌子下邊的腳踢了踢澹臺不言,澹臺不言看了看少公子,方覺自己的這個決定有些荒謬了,張口又要改主意,卻見老叟將店家端上來的幾罈子酒遞給了他。
這回不喝也要喝了。
澹臺不言接過酒,帶著求助的眼神看著少公子。少公子緊縮眉頭,要是澹臺不言能有成蹊一半的心計也不至於這樣輕鬆地被這老叟給下套。
“老人家既然這樣喝酒未滅太過落俗,不如我們一邊玩行酒令,一邊喝如何,我們三局兩勝,輸了的人請客。”少公子抬起眼睛盯著老叟看。
聽到要玩兒行酒令,老叟十分雀躍,斷然忘記了若是平常農耕人家的老叟幾乎大字都不識幾個,又怎會玩起權貴之人消遣的行酒令。
少公子輕挑眉梢又道:“‘相’字為首,‘人’字為尾,我們三人一人一句,從不言開始。”
澹臺不言看了一眼老叟,又看了一眼少公子,隨即出口道:“相識皆有緣,何必夢裡人。”
“公子可是想念遠處的情人了?”老叟意味深長地笑道。
澹臺不言漲紅了臉不語。
老叟輕輕地戳著額頭,隨口說道:“相逢莫要空杯飲,命裡同歸有幾人?”
少公子拿起酒樽,緩緩地飲了一口,燕地向來天氣熱,因此連酒都十分清淡甜膩,這老叟若是喝了陳地或者是楚地的酒,想必早就醉的話都說不出了。
“相背天下而去,莫與天下談君,”
老叟猛地說道:“最後一個字要為‘人’,小子你認輸啦。”
少公子依舊笑著說道:“誰說‘君’不為人,就拿之前被齊國封為奉麟君的韓子,難不成他不是人嗎?”
老叟的臉色霎時變了色,指著少公子道:“你這般無趣的很,身為小輩欺負老叟我,還強詞奪理。”
老叟的聲音引得四周皆朝少公子這邊看來,好在今日人少,看熱鬧的人也是那麼三三兩,老叟的吼聲也經不起半點風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