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飯盒,說道:“我喜歡新鮮事物,難道安營長吃飯還在用粗瓷缸子?那東西不好洗,又沒有蓋子,很不衛生。”
我笑著調侃著說道:“團座端上美國人的飯盒,連生活方式都被美國人同化了?我還以為只要有的吃,能填飽肚子,哪還管什麼衛生不衛生。”
勤務兵小陶端著我的份飯走進來,把飯盒放到桌子上,說道:“營長,飯給您打來了。”
我用的也是美式的飯盒,黃文烈說的沒錯,這東西比起粗瓷缸子,不僅輕便易攜帶,也確實更衛生,因為它有一個很牢固的蓋子。
黃文烈看著我的飯盒,微笑著說道:“安營長心口不一的毛病,看起來還是沒有徹底得到改正!”
我肆意批評取笑的東西我正在享受,就等於是被人抓了個偷嘴的現行,我尷尬的閉口不言,專心的對付飯盒裡的米飯白菜豬肉片。
背轉過身去,嘴裡碎碎念著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樣的伙食待遇就是不知道能持續多久?能供應的上嗎?”
黃文烈耳朵很靈,立刻接過話茬,說道:“我們現在徵用大量的民間運輸工具,雖然不能保證每日都是這樣的食物供應,但是每隔一天一頓,應該是可以做得到!”
我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腦子過濾了一遍我們的軍需儲備,然後對黃文烈一字一板的說道:“團座,我跟您打一包票,以這樣的食物供應,持續絕對不會超過一週。”
黃文烈放下飯盒,說道:“一週?安營長,你是太不瞭解我軍的軍需儲備情況了吧!鈞座今天已經在會上向我們保證,我軍在糧食儲備上,最少可以持續供應一個月!”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團座,鈞座說些鼓舞士氣的話,您就不必太往心裡去了。難道您會對我們全團人說,我們只有三天的食物?這樣說是一定會引起恐慌。就算是鈞座說的屬實,怎麼把這些糧食運到我們山上?現在這樣的惡劣天氣,騾馬車都只能走到半山腰,其餘的路程都是隻能靠著人力運輸。問題是的我們不單單是隻需要吃的,彈藥呢?消耗巨大,重量是糧食的十倍百倍,但是比糧食還要重要。那些騾馬車手推車什麼的,運送這些槍支彈藥的就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怎麼可能只給山上送吃的,咱們是打仗計程車兵,又不是討飯的饑民!”
黃文烈說道:“那以你的意思,軍部派下來這些食物是為了什麼?偶爾改善一下伙食?祭拜一下各位的五臟廟?”
我說道:“是士氣。再這麼啃樹皮,軍心極易渙散。現如今打仗是為了什麼?救國救民的大道理先拋開先不說,一是吃飽飯,二才是打鬼子。我覺得軍部這麼做,就是在提振我軍士氣。”
黃文烈看著我狼吞虎嚥吃著我們計程車氣,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只是提振士氣,軍部渡江作戰的命令已經下達,軍中無戲言,這難道是開玩笑的嗎!”
我終於嚥下最後一口飯菜,這頓飯雖然美味,吃的是真不消停,有這麼一位長官在你耳邊喋喋不休,換成誰也不可能聽而不聞的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