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回到蕭院的小屋裡,不再像以往那般冰冷,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火爐,依稀聽得炭火燃燒發出的劈啪聲。
“鍾姑娘,你醒醒啊!”
入耳的聲音透著幾分憂色,是那樣的熟悉。使得自己恍然覺得身處昭華宮,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那久違的臉龐。“翠兒,你怎麼來了?”鍾晴淡淡一笑。
“自從你離開了昭華宮,我和小紅便被調到康壽宮伺候,昨兒個我給太后上茶的時候不小心將茶碗打碎,便被打發到蕭院來。”翠兒一邊說著,一邊將一碗藥端了過來。
“這藥是哪來的?”鍾晴深知在這深宮之中若是沒有權勢地位,定是不會被照顧的如此周到。莫非是宥兒?
“方才是二皇子將你送回來的,順便吩咐龔御醫給你看過。”翠兒回應道。
鍾晴臉色微變……尉遲肅?怎麼不是尉遲宥?呵呵,真是可笑,忽而摸向手中的香囊,當下狠了狠心,將香囊摔在門上。
“鍾姑娘,你這是何故?”翠兒趕忙拾起地上的香囊,見這上面繡著灰太狼圖樣,心頭頓時瞭然,原來是送給殿下的。“鍾姑娘,我看這上面的圖樣有趣得很,你若是不喜歡這物件,便送給我吧,”沒等鍾晴同意,翠兒歡喜著將香囊收入懷中。
鍾晴沒有理會,顧自端起湯藥一飲而盡,將空碗遞迴給翠兒。“我累了,想睡一會兒。”鍾晴吃力的將被子蓋好,便不再言語。
翠兒難掩心頭的憂色,這藥分明苦得厲害,可她喝下去卻連眉頭都不曾眨一下。嘆了口氣,當即替她掖了掖被角。
正思忖間,迎春攜同其他宮女走了進來,“哎,不要以為有二皇子給你撐腰就可以不用幹活,給我起來你,”迎春叫囂著,伸手扯著鍾晴的手臂,卻不想竟一巴掌被翠兒打掉。
“鍾姑娘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你們還有沒有人性啊?”翠兒硬聲吼道。
“我不管,既然是新來的就要多幹活,還有你,你們一起去。”迎春絲毫不肯退讓。
“好,我把她那一份也做了,你們放過她,”翠兒指了指臉色蒼白的鐘晴。
“你這是商量的口氣嗎?”迎春囂張得很。
翠兒的唇緊抿了下,氣勢弱了下來,正欲開口,被鍾晴堵了回去。
“翠兒,我沒事的,就算我病的再重,也不要在這種泯滅人性的東西面前失了骨氣,”鍾晴冷眼瞧著那群冷血的宮女,一種別樣的美呈現在那張孤傲的臉上,宛若迎寒綻放的白梅。掀開被子正欲下床,奈何身上的力氣不足,踉蹌著栽下身去。
忽而一個碧綠色身影悄然而起,一個閃身便將鍾晴攬在懷裡。那溫潤的模樣,宛若一縷春風吹過湖面,正是尉遲肅。
“你們這些奴才竟然連一個生病的宮女都要欺負,不覺得作孽嗎?”尉遲肅淺笑著。
“奴才不敢,二皇子,我們蕭院的下人每日都有等額的活要幹,這要是少了一個便幹不完,”迎春深知二皇子向來謙恭有禮,只要理由過得去,是不會為難下人的。
“哦?是嗎?如今她雖然已經不再是太子妃,可你們怎就知道她將來不會是本皇子的妃子?”尉遲宥微微挑眉,舉止間透著一種難言的威懾力。
一行宮女身形陡然一顫,瞄了眼鍾晴,隨即堆上一臉的恭敬。“二皇子大人有大量,奴婢們知錯了。”說著一行宮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