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冀思考怎麼破局的時候,一個門客快步走了過來:
“公子,大王聽說城中百姓不願入伍守城,勃然大怒,不僅讓宮廷禁衛參與徵召百姓,而且還下詔說:‘凡是不願參加守城作戰的人,一經發現便全家貶為奴隸。而且,大王還要挖他們家祖墳,讓他們祖先也蒙羞。’”
“那城中情況如何?”田冀大驚問道。
“百姓無不驚懼交加,加上禁衛參與徵召百姓,所以現在已經有許多百姓極不情願的被編制入伍了。”
“···”田冀頓時沉默了。
此時,張側見田冀沉默,接著道:“燕國那邊,燕王職即位三十年,一直兢兢業業,體恤百姓,愛民如子,燕國百姓無不感其恩義,且仇恨齊國,這次樂毅率領二十萬大軍來,可謂萬眾一心。
而···可謂萬人萬心。
以萬眾一心擊萬人萬心,無異於···”
張側看著田冀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無異於武王之擊紂王也!”
說罷,張側拱手道:“請公子早做打算,一旦事有不協,當以社稷為重。即墨富庶不在臨淄之下,公子何不派遣門客去即墨經營一二。”
田冀聞言,立即皺起眉頭,搖頭道:“我乃齊國公子,是大王的嫡子,現在國家出現問題,我不思為君父分憂,報效國家,救護百姓,卻提前準備後路,這難道是我應該做的嗎?”
說罷,田冀嘆道:“如果我這個公子都這樣做了,那置城中群臣貴族於何地,置城中百姓於何地,父王如何自處,兄長如何自處,我如何自處,群臣百姓又如何自處。
況且,臨淄乃是我齊國之都城,而我乃是齊國公子,乃是齊王之嫡次子,若是連我都要要安排後路了,那臨淄怎麼辦,齊國怎麼辦?
那···齊國恐怕就真的要亡了。”
“公子!”張側一聽,露出羞愧之色,行禮請罪道:“臣出口無狀,請公子責罰。”
“先生這是幹什麼?”田冀立即扶起張側,安撫道:“先生拳拳之心,田冀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怪罪呢!”
田冀扶起張側後,又嘆道:“先生的計劃是對的,但我田冀從來都不是那種面對困難低頭的人。”
身側的張側趙完田兆一聽,對視了一下,然後同時下拜道:“願為公子效死!”
田冀聞言,笑了笑,扶起三人,沉思了一下後,侍衛統領田兆吩咐道:“吩咐下去,將府中所有適齡的人全部編制起來,無論是我蓄養的姬妾舞女,還是府中奴僕婢女,只要是沒有身孕在身的,全部編制起來。”
田兆立即應道:“諾。”
接著,田冀又對自己的主賓趙完吩咐道:“父王宮中的禁衛雖然儲存完整,但面對臨淄數十萬百姓,人數太少,不過是杯水車薪,難以快速徵召百姓,再加上百姓心中牴觸,現在城中的徵召行動必定還是異常滯緩。
請先生立即率領府中門客去城中散佈訊息,就說三十多年前,我齊國滅燕之時,盡取燕國之財富,殺戮燕國的父老兄弟,四處奸*淫燕國的女子,燕國上下無不對我齊人恨之入骨,日夜想著報復回來。
這次燕軍前來臨淄,就是為了報三十年前的血海深仇,欲洗劫我們的財富,殺害我們的兄弟,強暴我們的妻女。
若是我們不奮起反抗,那麼燕國三十年前所發生的所有悲劇,就將在我們自己頭上上演。”
趙完臉色微變,立即應道:“請公子放心,臣這就去城中散佈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