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神色一僵,略顯尷尬,印象中這首詩詞好像還有後續,但這詩詞較為冷僻,若不是為了戴眼鏡的文學學姐,他根本不會去學。饒是如此,他也記不全。
“這不是七律嗎,下面怎麼會沒了?”
豆芽少女大怒跳腳,提起裙子,若不是被後面的白裙女子拉著,說不得早就跑到顧予身前,揪起衣領,噴他一臉口水。
“葉公子原也只是隨口一說,在下也只記得這四句。”顧予推託,進退有據,嚴絲合縫。
“月兒,不得無禮。”白裙女子語氣嚴肅訓斥:“若再這麼跳脫,以後再不帶你出來了。”
少女嘟起小嘴,俏麗的小臉蛋上滿是憤懣神色。
“往事已矣。”白裙女子輕嘆一聲,蓮步輕移,將油紙包歸還顧予:“畫扇姐姐臨終亦未曾怨恨葉公子,既是葉公子所託,便有勞公子與之同葬山水之間吧。”
一雙紅潤嫩白手掌展現在顧予眼前,指尖玲瓏,腕似白蓮,滑若凝脂,纖纖軟玉削春蔥,藏在香羅翠袖中。
“紅酥手。”顧予的腦海不自覺冒出了這個詞。
這手,不舞槍弄棒,可惜了。
暗自惋惜,顧予在墳墓后土旁挖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坑洞,將油紙包放了進去,而後回填土壤,用力拍了拍。
這時,兩女亦招呼著壯士和馬伕從馬車上搬出一些祭品和兩個惟妙惟肖的紙人。
豆芽少女喊道:“喂,把你的祭品收拾收拾,我們也要祭奠畫扇姐姐。”
顧予瞅了一眼墳前,道:“香還未過,放一邊就好。一起祭奠,讓畫扇姑娘多享獻果,身心安樂,不受災禍。”
少女嘟囔:“畫扇姐姐才不喜歡吃柿子,她喜歡吃桃子。”
顧予只當聽不見,站在一旁。
豆芽少女猶豫了一下,悄悄站到他的身邊,從衣裙中掏出一個桃子,遞給他:“你告訴我,後面幾句詩是什麼,我就把這桃給你吃。”
“姑娘,在下委實記不清了。”顧予不屑,你當我稀罕?
你這桃子,紅中帶綠,又小又硬,水少肉緊,青澀得很,還盡是茸毛。一嘴下去,甘甜未必能嚐到,反倒容易被那桃子毛毛弄過敏,扎得全身癢癢。
倒是你姐姐那水蜜桃,白裡透紅,皮薄肉嫩,珍饈飽滿,一口咬下去,汁水必然一湧而出,端的是嫩滑多汁,清香甘甜,簡直能美到心窩裡去。
以後要是攢得幾個錢,我也要嚐嚐鮮。